他感恩这一切,最后也感谢自己,感谢自己从来没选择过放弃。
任何困难,任何痛苦,任何麻烦,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
他很幸福,只是站在成功的巅峰,忽然又感到有种幸福过度带来的空荡和孤独。他感觉是因为自己的身边太吵闹又太安静了,没有人一会儿来一句卢卡。他下意识地去找沙德,却发现对方不见了。
沙德遇到麻烦了,沙德真的遇到麻烦了。
莫德里奇被围得水泄不通,安鲁莎在和fifa的某个官员聊天,他实在是听不懂,就跑去吃蛋糕。他被教育了在这种人多的场合不要喝侍从以外的人端过来的酒,但没人教他侍从端的东西也不对劲该怎么办。
而且对方端的是苏打水——天哪,现在想想可能也不是苏打水,只是纯净水,扔了会产生气泡的东西。
怪不得喝起来怪怪的。
他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全身心祈祷千万不要是会影响药检的东西,在洗漱室内扶着镜子发抖,感觉自己的体温在急速上升,很快就没出息地哭了起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胡乱躲到了哪里,只知道这样肯定是不能被人看见的,滑动手机给认识的人打了一圈电话,没人接——显然都忙着应酬呢,如果是在宴会厅里,沙德自己也不会听到电话的。
好难。
现在打给梅森,他也进不来呀……
会不会这其实不是w哥,而是某种毒药,我很快就要死掉了,在颁奖典礼被救护车抬出去。
爸爸妈妈会急坏了的。
沙德一边洗脸一边哭,一边哭一边洗,在永动机中无法自拔,直到电话铃声打断他。
“我刚刚没听到,对不起。”库尔图瓦像是刚跑了一段路,声音稍微带着点气音:“怎么了?”
可能是太难受了,沙德忽然就委屈得不行,感觉像是回到了刚到切尔西、什么都不会的日子,库尔图瓦是第一个,也是很长时间里唯一一个能应答他求助电话的人。
“我不知道,吃了什么。”他努力克制声音:“我也不知道我,在哪个洗漱室……”
“我一间一间找过去,你不要动,不要走开,听到我的声音再开门。”库尔图瓦匆匆说:“这种场合没有,最多是助兴的,多喝水代谢掉就好了,乖,不要怕。”
等到他终于找到位置,砰地一声关上门进来时,今晚一直完美动人的沙德已乱七八糟地躺在洗手台上快哭脱水了。库尔图瓦把带来的两瓶矿泉水全给他灌了下去,但喝水起效果也是要时间的,他看沙德红着脸趴在自己肩膀上的样子,整个人像是也在一起灼烧。
“忍着做什么……”他沙哑着嗓音问:“弄出来就好了,手活也忘了吗?”
沙德不是那种能站在梳洗室里对着镜子这样那样、然后把脏东西
擦擦丢垃圾桶,黏糊糊的手放水龙头下冲的小孩,光是想想他就摇起了头。库尔图瓦的心脏持续狂跳,垂眸看着镜子里充满依赖地趴伏在他怀里的沙德。
名贵的西服闪闪发亮,沙德整个挂在前男友高大宽厚的胸膛上,漂出的金发蹭在库尔图瓦的衣领旁,通红的美丽脸庞写满依赖,手表在闪闪发光。
他们依然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的小情人,多娇惯,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什么时候没他伺候。
他扶着沙德,让他靠着后面坐稳,然后跪了下来,扶住沙德的大腿,喉结上下滚动着,下巴贴住沙德的膝盖,仰头看他。
脆弱的红色眼睛在洗漱室柔和的灯光下,像随时会流泪,像献祭给恶魔的礼品:“那我帮你。()”
但沙德不是魔鬼,他才不要人类的祭品,也不同他换东西。
他只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挣扎,甚至不小心把库尔图瓦踢得往后跌坐在地上,愣着看他。
沙德吓得简直有点清醒了:不,不,不≈hellip;≈hellip;蒂博,我有男朋友了。()”
莫德里奇找到沙德时他正被安鲁莎陪着,躺在一个化妆间的沙发上红着脸面沙发壁思过,当一条自闭鱼。安鲁莎替他留了面子,不说他不幸中招奇怪物品,只说他对某种食物过敏了,先观察一会儿,要是不严重的话就不要在这种场合提前离开或叫医生了,那绝对会立刻上头条的。
她忙着出去找是哪个下三滥的在这儿胆大包天地“投毒”,正好请莫德里奇看一会儿。发胶的作用正在失效,莫德里奇被固定在脸颊两侧的金发开始往下掉落,他也轻轻坐到沙发上,侧身去撩盖在沙德红红耳垂上的发丝,黑色与金色同时在他指尖流动,像某种神秘的纱:
“睡着了吗?”
沙德一动不动。
“看来是睡着了。”莫德里奇叹气,起身:“好,那我还是先走……”
“不行不行!”
沙德一着急翻了过来拉住他,但下一刻又尖叫一声翻了回去。看他这个样子莫德里奇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第一反应也不觉得多严重,反而只想笑:
“干嘛啊,你和哪个漂亮女生……或者男生看对了眼,结果甩下对方跑了吗?”
沙德又快开始哭了:“才不是,我不是那样的人……妈咪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