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是吗?”
容鹿脊背一僵,而后呼吸慢慢乱了,他还是执着地闭着眼不看简启明,“你都知道了?”
“对,”简启明的目光却那样专注,轻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尖,“你这小东西,瞒了我不少。”
容鹿扯出一个惨淡的笑来,“我不要你可怜我。”
简启明一颗心直直坠下来。
“我不要你可怜我。”他又重复了一遍,把额头贴在玻璃窗上,“他们说我是丧门星,有人骂我,也有人同情我,我什么都无所谓。可是我不要你可怜。”
简启明的心摔在地上,应声而碎。
“……什么丧门星,”简启明喉头干涩,声音像破风箱一样难听,“你是我的小鹿。”
容鹿鼻尖发酸,莫大的苦涩涌了上来,卷走了他这只又小又旧的纸船。他用尽全部气力压回眼底的泪意,把脚从简启明怀里抽回来,从没有一次那么认真地对简启明说:“再好好想一想吧,简启明。你跟我,都好好想一想。”
“好。”简启明应得十分干脆,然后他单膝跪了下去,再次在容鹿脚背落下一个虔诚温柔的吻。
容鹿躺在客房的床上,这一夜他没有睡着。
叶姿的话语像一条钢丝线,从他的左耳捅进去,右耳穿出来,两端来回拉扯,磨得他脑仁生疼。
“我说过了,启明喜欢男孩,我们并不反对,可他万万不能再和你这种孩子搅和在一起。”
“你再好好想想吧,容鹿,我等你的答复。”
“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想想妈妈,想想姐姐。你也不会希望看到有人为了你的爱情受伤,对吗?”
简启明醒得很早,他皱着脸摸到手机,划掉了闹钟,随手把它抛在了地上。他陷在枕头里思索了两秒,猛地爬起来,冲进了容鹿的房间,甚至带起一股风。
容鹿正要套裤子,惊诧地看着简启明从恐慌又变得安心的眼神,又看他撑在门框上摇摇欲坠,吓得裤子都不穿了,走过去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怎么了呀?”
“血糖低。”简启明确实眼前发晕,理所应当拥着容鹿,手还不老实地往他被内裤包裹的屁股上摸。
又圆又弹。
“你是小朋友吗?起床这么急。”容鹿笑得很好听,把简启明的手从屁股挪到后腰,“不要乱摸了,快点去吃东西。”
简启明看他精神还不错,也就笑笑放开手,抱臂靠在门框上,贪婪地看他弯腰时臀瓣间若隐若现的甜蜜凹陷,“小鹿真好看。”
容鹿一怔,转过身来又神色如常了,扶着简启明在浴室洗漱。简启明吐掉嘴里的泡沫,非常自然地在他鼻尖印下一个吻。
容鹿垂着眼,眉头轻轻皱着,咬着下唇,看着难过极了。
“乖,不亲你了。”简启明心疼坏了,捧住他的脸,在他眉心抚着,抚平了褶皱才罢手,“我是答应了让你想一想,会给你时间,可你不许跑,听见没有?”
简启明太敏锐了,容鹿自知心思被发觉,看也不敢看他,心虚得要命。
“你可以跑一下试试,我会把你抓回来,锁在地下室,没人能看见你,我也不去看你。”简启明装作凶狠,掌心里的脸开始发抖了,他才轻轻顺了顺他的后背,“开玩笑的,就锁在家里。”
他盯着容鹿乖乖吃完了早餐,听容鹿说今天要去找新工作,他擦擦嘴角站起身,“我送你去。”
“不要,”容鹿皱着鼻子拒绝他,“你上班要迟到了。”
“我发觉你现在这个胆子真是大得很。”简启明眯起眼睛居高临下望着他,伸手捏一捏容鹿的脸蛋,又挠了挠他下巴,“快点出门,肯定不会迟到。”
容鹿算的没错,简启明果然迟到了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