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说什么呀?”容鹿被他挠到腰,脆生生地笑了起来,撑着灶台不让简启明承受太多重量。简启明却把他两条胳膊都收在怀里。
他的视线落在容鹿手腕的伤痕,笑容渐渐缓了下来,他贴着容鹿的颈窝,很轻很轻地说:“再等等吧,等几天再看,好吗?”
“等病好了,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容鹿做了个轻飘飘的梦。梦里他是一只没有脚的鸟,在草原上空盘旋,看了斑马迁徙,看了胡狼围猎,长颈鹿跟他打招呼,鬣狗瞪了他一眼。他又累又害怕,横冲直撞,掉在了一只雄狮的脚边。
狮子把他叼在齿间,他怕极了,闭着眼睛等狮子把他脑袋咬下来。可他并没有。
狮子把他安放在了自己宽阔结实的背,他在鬃毛里打滚。
我知道鸟都是要飞的,可是我不会飞。狮子说,你别飞吧。
也行。他说,我不飞,那你要保护我一辈子,拉钩。
狮子说,好,拉钩。
还没等他把小翅膀伸出去呢,他就醒了。容鹿懊丧地在枕头里蹭了蹭,手往旁边摸着。
空荡荡的,一点温度都没了。
容鹿立马翻身起床,头又开始晕,于是直挺挺躺了回去。他伸长了胳膊够到床头柜的新手机,给简启明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不是说好了吗,你出门要叫我的。”
“怎么叫你?”简启明翻动文件,说起这个就来气得很,“也不看看你昨天几点才睡觉,好意思说?”
容鹿揉着眼睛,听他这样说,脸又红了,“也没几点……”
“起来吃东西,然后吃药。”简启明说,“等会儿我得开个会,你自己乖一点。”
“知道啦。”容鹿磨磨蹭蹭爬下床,“吃几颗药啊?”
“都给你分好放桌上了,旁边还有糖。”简启明笑着说,又叹了一口气,“小娇气包,真想回去咬你一口。”
容鹿咬了一颗糖在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我也好想你啊,简启明。”
明明才刚起床没多久。
他昨晚非说自己病好了,缠着简启明又是引诱,又是撒娇。简启明对他这副小模样根本没有抵抗力,魂儿都让他钓走了,得是用了这辈子的自制力才没遂了容鹿的愿。
他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被子裹在身上,才剥掉了容鹿的浅蓝方格睡裤,沾了点润滑剂撸他的小肉棍。
他的眼神太灼烫了,容鹿被他看得满脸通红,两手捂在脸上,死活不让简启明看了。简启明看着好笑,非要掰他的手,“刚刚是怎么勾我的,现在又羞了?嗯?小鸵鸟。”
“……把灯关了吧。”容鹿的声音从指缝传出来,瓮声瓮气,“不要看我了。”
“为什么?小鹿这么好看。”他费了些力气,才扳开容鹿的手,却意外发现他眼角含的泪,“宝贝儿怎么了?”
“你说……”容鹿伏在他身下,委屈坏了,“你说,看到我的脸……就倒胃口。”
简启明恨不得天上马上有一道落雷打下来,直直劈在他头顶。劈死算了。
人总是要为更年轻的自己造下的孽买单。
“我是个傻逼,我说错了,我给小鹿道歉。”他赶紧坐起身来,把哭兮兮的容鹿抱在腿上,一连串的道歉,“那个时候是说假的,骗你的。小鹿太好看了,最好看,我怕看到小鹿就忍不住。”
好在容鹿的眼泪来得急,也来得少。他年纪不小了,也不是非要哭那么一下子让简启明拼命内疚,他就是觉得心里有点过不去,只想听简启明哄哄他,说一句,那个时候说的都是假的。哪怕只是无用的漂亮话。
他从来没怪过简启明。
“你别骗我。”他止住了眼泪,抽着鼻子,这才觉出屁股下有块热乎乎的东西硌着。
简启明心道他实在是太乖了,叹了口气,捧住他的脸蛋,左右各亲了一口,“宝贝儿都把我哭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