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生中鲜少拥有这种窘迫的时刻。
林殊止还在等他一个答案。
“是。”他鼓起勇气说。
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良久,林殊止才长出了一口气,鼻尖有点酸涩:“什么时候恢复的?”
陈穆说:“没有多久,是你在颂城的时候想起来的。”
“具体是什么时候?”
“我告诉过你的,去青城出差那次。”陈穆心跳加快,“我路过了我们住的那间民宿,见到了送我们兰花的邻居。”
林殊止语气愈发冷清:“跟他有什么关系?”
陈穆:“没什么关系,只是他向我问起你的近况以后的那天晚上,我就全都记起来了。”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就告诉我?”
“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陈穆有些小心翼翼,“包括我做那些梦的时候,我也不知该怎么跟你说。”
“做什么梦?”林殊止捕捉到了关键词。
陈穆意识到又给自己挖了坑,找补道:“是一些分不清虚实的梦,应该是以前的事,有时候第二天起床看见你站在我面前会觉得不真实。”
他恢复记忆后知道那些梦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但他不敢多说了。
林殊止笑了声,那笑声中暗藏了些无力:“所以那场首映礼也是你在那些梦的基础上才邀请我一起去的,其实大差不差,你早就想起来了。”
事态发展又变得奇怪,陈穆有些急了:“我没有想起来,我只是将工作接手后发现之前投资的一个影视项目按照制作周期推算,首映礼差不多该是这个时候。”
“好,这件事暂且放到一边,”林殊止气血上涌,不中用的脑子又开始发昏,“你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怎么告诉我事实,我下飞机却来接我去吃饭,去参加首映礼,你的借口自己不觉得矛盾是吗?”
“我想见你。”陈穆垂下眼去。
“想见我,还要再送一束花。”
陈穆瞬间哑言,他是准备了一束花,但直到见到了林殊止都还在犹豫要不要送出去。
他也并不知道林殊止早就知道那束花的存在。
他说:“就算是我还没有恢复,我也会送你花的。”
“可你已经不是他了。”林殊止说完有些没来由地难过,眼前忽然闪过许多残影,那全是那段被迫与陈穆共同生活时的片段。
现在那些真如早就设想好的那样,烟消云散了。
“你不要把我和他当成两个人,我就是他。”陈穆寻找着他的目光,“那些对你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都是真的,全部都是我想对你说的做的。”
“……”
“林殊止。”陈穆忽然叫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