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川想,全世界的花店老板,都爱用蓝色丝带缠绕玫瑰花束。国内是这样,国外也是这样。
他家旁边的花店,老板已然和他熟悉,知他最爱买玫瑰花束送给爱人。蓝色丝带会绕两圈,捆住花枝。
蓝色丝带。
周望川闭上眼睛,记忆快速回闪,定格在那个下午——商暮吞服了两颗新药,不住呕血,打电话向他求救。他冲入酒店房间,抱起地上昏迷的人,大步离去。中途,他的余光扫过桌面。
蓝色丝带……
那里有一根用来捆玫瑰花束的蓝色丝带。
而在那之前,玫瑰花束放在餐厅桌面上,寂寞萎凋。
电光火石之间,更多的细节涌入他的脑海。
商暮拒绝让他去酒店房间收拾衣物。即使车已经停在了酒店楼下。
商暮发来被烫伤的图片,只为得到关心和问候。
商暮对着他撒娇。
商暮因他不能按时回国而生气,连续两次挂掉他的电话。
分手后,商暮没有去酒店,而是留在了家里。
商暮委屈又别扭地问他,是不是不要他了。
周望川用力攥着长椅的扶手,手背泛起青筋,指节发白。
快了,快了,只差那一环。
他闭着眼睛眉心紧蹙,飞速地在记忆的旮旯里搜寻蛛丝马迹——
不对、不对……
记忆停留在某个画面。
那夜凌晨,两人因实践的事情吵起架来,商暮当着他的面给傅年打了电话。后来他拿着商暮的手机删通话记录,手指触到屏幕底部的横线,屏幕回到桌面——
商暮猛然抢回手机,动作如此之急,如此迅速,像是怕他发现什么。
周望川倏地睁开眼。
他快速打开手机,桌面有一个半个月前下载的软件——
金黄的弯月环抱着小小的红色十字。是陈旧的、早已淘汰的校医院app。
他明白了那丝莫名的熟悉感。在那之前,他明明从未下载过,却总觉得似曾相识。
在商暮的手机屏幕回到桌面的那一瞬,他看见了相同的图标。
周望川盯着那个图标。
一瞬间,他全明白了。
他集齐了最后一块拼图,扣上了逻辑链的关键一环。他拨开了云,见到了月。水落下去,石已浮出。
原来是这样。
小蜗牛试探地伸出触角,蹭了蹭他的掌心——
别别扭扭地递出了和好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