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陆嘉钰睁开眼。昨夜昏沉间的记忆收拢,嫌弃地拨了拨被汗打湿的发,刚坐起身,对上一张冷峻的面容。“你在这儿干什么?”陆嘉钰低骂一声,不爽道,“又给我打针了?陈言深你这个畜生。”陈言深凉凉地看他一眼,自顾自拿了测温计在他额间“滴”了声:“以后喝酒前吃点儿东西,注意作息规律,你不是十八岁了。”陆嘉钰嗤笑:“想当爹自个儿去生。”陈言深:“昨晚吃药了?”言语间暗藏笑意,难得见他吃瘪。不提这事还好,一提陆嘉钰就烦。他轻啧一声,掀开被子就要找人去算账,脚刚落地,门口进来个女人,黑发散落,白净漂亮,见他醒了,杏眼便乖巧地弯起来。“还难受吗?”她柔声问。“……”操,这他还怎么发脾气。陆嘉钰的面儿不能丢,随手捡起一只拖鞋往陈言深脚下丢,看向尤堇薇,微眯了眯眼,算账般地问:“什么人都往家里放?”尤堇薇弯唇笑了一下:“衣服放好了,去洗澡吧。陈医生,要不要吃个早饭再走?”陈言深颔首道谢:“不用。”他看了眼没有半点脾气的男人,眼里带着了然,有些事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希望陆嘉钰不要迷失太久。陈言深没多留,有些话陆嘉钰不听他就说给尤堇薇听,两人在门口轻声说了会儿话,惹得陆嘉钰又丢来一只拖鞋。陈言深侧身避开,对尤堇薇道:“应酬的事管不住,但这几天晚上让他好好休息,他不听就由他去。”尤堇薇点头应下。“陈言深,你走不走?”陆嘉钰不耐烦,他看见尤堇薇和别人多说一句话就烦。陈言深最后看了他一眼,拎着医药箱回去了。人一走,陆嘉钰光着脚径直走向尤堇薇。趁人没反应过来,把人拦腰扛起,往单人沙发上一放,膝盖压上边沿,躬身压下,把人困在角落。“昨天欺负我?”他俯身逼近,拇指覆上她的唇,用力刮擦着未消的牙印。尤堇薇一顿,默默挡住他的手,小声道:“你用手扔拖鞋了,还出了一身汗,现在不适合耍帅,去洗澡吧。”陆嘉钰:“……”欺负他上瘾了。这一天是陆嘉钰难得的悠闲日,上午抱着人看了会儿书,下午又抱着人睡了午觉,转眼一日就过去。天色暗下来,尤堇薇在院子里捣鼓她的那些宝贝花。陆嘉钰在屋里打电话,低懒的笑顺着门缝传出来,一直落到院子里,听得人耳根发麻。不多时,陆嘉钰走到院里,倚着墙看她忙活儿了一阵,问:“晚上出去吃?带你见几个朋友。”尤堇薇轻抿了下唇,回头看他。“不可以喝酒。”夜色里,她白得像是落雪,俏生生地蹲在一群花间,像是误入森林的小花精。小花精轻声细语地说不可以喝酒,他怎么能不答应。陆嘉钰勾唇一笑:“知道了。”-洛京已入春,尤堇薇出门前慢吞吞地挑着裙子,还没来得及选一件试穿,陆嘉钰随手挑了件最长的。“这件……”尤堇薇欲言又止。陆嘉钰瞥她一眼,问:“不好看?”尤堇薇接过裙子去换,陆嘉钰去门口拿车,昨晚他喝了酒,司机送他来的城北,今晚不喝酒,他自个儿开。三月夜里还冷,尤堇薇在裙子外披了件短外套,陆嘉钰起初没看出什么异常来,直到两个人进了暖气十足的餐馆,服务员来接他们的外套。陆嘉钰随手把外套丢给服务员,回了条信息,不过一个低头,发现周围静了一瞬,视线聚集,他掀开眼皮子,视线顿住。裙子是长没错,但有长就又短。领口低敞,胸前大片雪白几乎要晃人眼睛,偏她戴了一条长链子,闪耀的挂坠一直垂落至诱人的沟壑间。“……链子摘了。”陆嘉钰走到她身后解项链,一眼瞥见她背后欲振翅飞走的蝴蝶骨,精致又纤瘦的背脊一览无余,整个人漂亮得不像话。他眉心一跳,道:“以后试过再出门。”尤堇薇浅浅地弯起唇:“是你没耐心。”陆嘉钰将链子装进裤兜,牵着人进了包厢,一进门,桌上的人齐刷刷朝他们看来。“哟,陆公子带女人来了?”“别胡说。人说了,女朋友。”“赶紧来坐下。”桌上的几个男人接连打趣陆嘉钰,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尤堇薇,心说确实是那天晚上看见的那个,漂亮成这样的少见。这群人聚在一块儿,不免让人想起那晚在isnd的赌约,赌了十天那个显然已经出局,接下来就是一个月。男人们见陆嘉钰那霸道劲儿,低声琢磨着,说一个月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