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不是钱的问题……”实际上孙老板内心并不认为一个小摊子卖些零碎的吃食,顶天了又能分给他多少红利?钟姚和他打了半天的太极,见他说话虽客气和缓,不疾不徐,实则态度却始终坚定没一丝松口,知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希望。哎,笑面狐狸他也总归是狐狸啊。“这样吧,叔,你也别忙着拒绝我,回头我带点即将推出的新品小吃来给你尝尝,我敢保证这个肯定会大卖的,届时红利肯定不会少。到时候你再决定成吗?”“行吧。”孙老板笑着答应,却没往心里去。大酒楼的山珍海味他什么没吃过,难不成还会被一个路边小摊子的东西惊艳到?告辞孙老板出来,钟姚一路无话。辛苦跑了两天,冷脸热脸都看过,还是一无所获,她终于还是感到有些沮丧。她们沿着城内沿江路往回走,路过江边一观景亭,钟姚脚步一转,进去亭中坐下。闫清跟着进去默默坐在她旁边,知道她此刻心情不太好,没有说话。钟姚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闭上眼养神。她太想拿到那个摊位了,这也算是她创业的第一步,可是现在却有点无计可施了。闫清挺直了背脊,让她靠着,他不擅长安慰人,憋了半天,讷讷的说了句:“别担心,他们会答应的。”大不了到时候让席泉去找人出面摆平。虽然此时不应该因这些小事节外生枝,但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个女人焉头耷脑的样子就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味儿。钟姚埋头在他肩上噗嗤笑了声。“你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霸道总裁的味道……”闫清不懂她说的霸道总裁是什么,根据以往经验推算应该不是在夸他。“我是在安慰你……”本世子亲自安慰你,麻烦你识相点。钟姚忍笑:“你这安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砸钱让人跪着唱《征服》。”“那要如何安慰你才会开心点?”钟姚心情好了些许,又有力气开玩笑:“安慰人都不会……嘴巴甜一点啊,夸夸人啊,比如说说你家小姐聪明伶俐,蕙质兰心,钟灵毓秀,风采卓然……“没说完自己又先笑了。闫清从善如流,立马语调平淡的跟着念:“小姐真是聪明伶俐,蕙质兰心,钟灵毓秀……”钟姚笑出了声,抖着肩笑了会儿,直起身刮了下闫清鼻子:“你可真是个开心果。”她站起身大大的伸个懒腰:“好了!我觉得我又可以了!”闫清揉着鼻子斜眼看她,觉得这个女人简直莫名其妙,他哥说的没错,女人的心情就像夏季多雨的天气一样,阴晴不定的。钟姚对着朗朗江水吸了口气。养娃娃果然是个解压的乐趣啊。转眼第二日便是中秋,钟老爷平日都在商号里忙着很少在家吃饭,但这种日子会留在在家里全家人一起吃饭过节。钟姚今日不好出门,只能呆在家里。所幸今日休沐,大多人呆在家里团圆,外出的人少,长街上的许多摊子索性都没开摊。袁嫂子家里就她和袁锦,呆在家里和在摊子上没差,她闲不住,便自己一人开摊去了。隔壁冯吴氏也只有小两口在沛城,亲戚都在老家,所以两家人便搭了火,弄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过节。钟姚这边,不用一早出摊,她在床上眠到过了辰时才起床,洗漱完之后闫清还在睡。往日里除了最开始上工那几日她太兴奋早早的起床再拉着闫清起来外,之后便都是闫清听见打更声便起来收拾妥当再叫她起来。闫清叫她起床的方式也很犀利,她眠床不起时,便将井水浸的冰冷的毛巾直接盖在她脸上,再仔仔细细的给她将脸擦个遍,等擦完脸,什么瞌睡都给冰出九霄云外了。今日想来应该是打更时闫清醒过,想起不用出摊就又睡了。钟姚眼珠一转,将盆里的热水倒掉,出去打了盆井水,又将闫清的毛巾扔进去浸湿拧干,然后悄声走到屏风后。贵妃榻上闫清睡的正香,钟姚见状没忍住无声笑了下。只见被子像个筒一样将人裹在中间,他侧着身卷的像只虾米,墨色头发凌乱的铺散着,有许多从榻沿垂下,轻风扫过,发尾微微晃动,柔软到心悸。这人白日看着文文静静,没想到睡相却不是个老实的主。闫清被子拉的高,半张脸都蒙在被子里,只露出长睫羽的双眸,晨光氤氲洒在他脸上,睫毛尖被染成了淡淡的金色,看起来又乖又软,钟姚被萌的心都化了。手上凉毛巾到底没舍得盖下去,她看的有点呆。心中感动的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