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老板见到钟姚脸上立刻堆上了笑容,招呼的很热情:“钟姑娘忙完啦?吃了吗?”“吃过了,我带嫂子来看看。”钟姚笑道。“诶,好,我这儿手上有点事儿走不开,你们随便看。”袁嫂子挺纳闷的,虽说她们摊子就在这铺子前面,开了一个多月了这老板认识钟姚也很正常,可两人什么时候如此熟稔了?那老板完全不当钟姚是外人似的。她以为钟姚拉她来这儿,是不是想买点笔墨纸砚送给袁锦,毕竟袁锦最近跟着闫清学字倒是学的越来越好。谁知钟姚压根看也没看那些文房四宝一眼,带着袁嫂子在一楼四处溜达了一圈。一楼是个通透的厅堂,现在堂中摆了两个陈列着四宝的货架,面积不算太大,倒也装潢的清雅,左手边一个小走廊,走出去连着小厨房。袁嫂子跟着钟姚走的拘谨,心道你不买东西拉着我在别人这儿到处晃啥呢?连别人的厨房都要进去看看也不怕老板说我们没规矩吗?她偷偷斜眼看了眼老板,见老板在柜台边埋头写东西,完全当她们不存在似的。钟姚顺着厨房边的楼梯要上二楼时,袁嫂子停了步没再走。“怎么了?”钟姚站在三阶楼梯上回头问她。“这上面是别人住的地方,我们上去不好吧……”袁嫂子尴尬的说。钟姚还没说话,那边老板倒是大方的说:“没事没事,你们随便看,上面就我一间房住着人,其他房都空着呢,没什么不能看的,你们上去看吧。”袁嫂子:“……”你这为了卖点纸墨也太拼了吧……二楼是三间厢房,一间大的两间小的,大的这间应该是老板住着,关着门钟姚她们没进去看,去另外两间空着的小厢房看了看。小厢房的窗户对着后面的学堂,此时正有朗朗读书声传来。袁嫂子一路走的莫名,不知道钟姚这到底是要干嘛。她们从二楼下来,又往后走,这房子后面还有个小院子。这老板倒是个挺有生活品味的人,在院子的地上铺了层细细的白砂石,一角种了颗樱桃树,虽然这个季节树叶已经落光了,但配着下面的几盆花草,倒也还剩几分格调。右边则是起了个葡萄架,架子下置有一套石桌凳,想来到了春季,葡萄藤叶爬满架时,坐下面喝茶聊天也是惬意。袁锦看到边上石缸里养的两尾红鲤就开心的趴边上逗鱼玩儿。钟姚拉着袁嫂子坐石凳子上,问:“嫂子觉得这房子如何?”“就……很漂亮很好啊……”可这和我有啥关系?袁嫂子莫名。“我也觉得挺好,如果你也喜欢,咱们就把它买下来吧。”钟姚笑着,慢慢的说。“……啊?”袁嫂子有点懵,呆呆的看向她,想看她脸上有没有开玩笑的神情。钟姚知道她反应慢,尽量简单易懂的慢慢给她解释。“嫂子,我仔细想过了,我们的摊子虽然生意很好,但是每日的收入却总是固定在一个数额上下,突破不了,你知道为什么吗?”袁嫂子摇摇头,但又似乎隐约知道,又点点头。钟姚笑了下,继续说:“因为那摊子是露天的,不能存放食材,我们许多的东西都需要提前制作成半成品,再运到摊子上加工售卖。你家离得远,每日能用板车运过来的材料毕竟是有限的,如今你那板车每日都快装不下了吧。”“如果我们在这里有个铺子,有自己私密的厨房,不用每日搬来送回的,我们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制作食材。像包浆豆腐这些小吃,我们就大可做许多放在那儿,而不是每日不到午食便卖光了。”“这一楼打整出来还可以放八九张桌子。以后从外面摊子到这里的铺子都是我们袁记小吃的,客人想清净点就可以坐里面,想晒晒太阳也可以坐外面。”“你觉得如何?”袁嫂子听她说完,坐着愣愣的没有反应,钟姚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便没吵她,闫清也安静的站在一边看袁锦逗鱼。袁嫂子整整呆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好似终于将钟姚的话嚼碎理解了。她讷讷的说:“你说的道理我明白,可是,这……这铺子,我们能买得起吗?”在寸土寸金的地方买铺子,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能。”钟姚笑着比了个数:“三百两。”其实要搁几年前,这个价是绝对不可能买到这么一间城门口的双层商铺的,不过这两三年这些商铺的老板确实被现实摧残怕了,偏偏他们又保有商铺的傲气,看不起路边摊,就更不可能像钟姚这般将商铺和摊子连起来做。眼看着这铺子就砸在手中变得有价无市,生意越来越惨淡,铺子越来越不值钱,都巴望着能有个冤大头来将自己铺子买了好捞回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