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七源一屁股坐到地上,瞪大眼睛做吃惊状,然后对着观众席做了个“这小子找死”的手势,抓起掉在一边的扇子冲上去。于是两人像表演默剧一样在蝶衣身后你来我往,上演文武全行。
观众们看得是哈哈大笑,而原该是表演中心的蝶衣已经沦为配角,没有人再去关注他,只有几位中国过来的粉丝还在坚守阵地。另三位中国演员坐在一旁,脸色晦暗不明,段小楼更是直接皱起眉头,恨不得上前把两个搞怪的主持拽下来。
蝶衣瞥了二人一眼,却很快收回目光,极是淡定的将整段戏唱完,气息步调未曾乱掉一丝一毫,好像没看见有两人在自己背后打打闹闹,即使观众已经几乎没什么人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了。
等音乐停了以后,蝶衣站直身子,看着刚才在身后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位主持人走到他身边,整整有些凌乱的衣服,说:“谢谢秉砚精彩的表演!真的是……啊——”
刘世成惨叫一声,捂住肚子跪倒在地上,而金七源被蝶衣扭住胳膊,膝盖重重的顶了他的胃部一下,然后被踹翻在地上。蝶衣学过功夫,很有些手脚,此时即使穿着戏服,教训二人的动作却相当精巧秀气,不带一点粗鲁。
开始观众还以为是安排好的节目,都被主持人“夸张的表演”逗得哈哈直笑,等笑了一分钟,才发现两人其实是本色出演,疼的是脸色发白,冷汗直流,才收起小声,窃窃私语起来。
一旁的导演站了起来,几个助手冲上去扶起二人。尹孝静和金大元也站了起来,金大元想说点什么调和一下气氛,却被蝶衣抢了先。
蝶衣站在台上,姿态端庄,冷冷的扫了观众席和几位主持人一眼,沉声用英语一字一顿道:“京剧是中国珍贵的国粹,如果你们不能或者不愿意欣赏,我可以不表演。但如果‘请’我来表演,却是拿它来当个玩笑来搞怪糟蹋,就恕我不能奉陪了。”说完,蝶衣转身就走。段小楼紧跟着退场,另两人一看已然是这种局面,也跟着退了场。
站在台下的乔念如跟到台后,一把甩上门,气得用手指着他的脸,半天说不出话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圈,最后压低声音吼道:“你是不是疯了?这么甩脸子,你要干什么?不录节目了?你知不知道明天,不,不用明天,十分钟之后就会有新闻,说你耍大牌!耍大牌都是高看你了,你现在是大牌吗?啊?”
蝶衣坐在椅子里没有看她,面无表情的卸妆。段小楼见乔念如气的很了,连忙打圆场,说:“也是他们太欺负人了。说实话,这节目录着就觉得不舒服,老不让人说话,然后等让秉砚表演的时候,又在后面作怪……”
“那也不能发脾气啊?”乔念如咬牙切齿的打断段小楼的话,“就算是天王巨星这样也会被人诟病。人家还有粉丝在后面无原则的支持,你呢?你现在新的不能再新了,耍什么威风?!如果你要摆架子就回你陆家当少爷去,既然要进娱乐圈就给我收起那一套!”
祝铭韶说:“这节目一开始就不对劲,老堵着不让人说话,我还好,秉砚三个新人直接被压得死死的。大家又没什么经验,秉砚也是憋得恨了,才会这样失控。”
乔念如挥了挥手,说:“铭韶你不用帮这个家伙说好话。”
蝶衣拆了满头的首饰,转过身来说道:“我不是不能受气的人。我只是不能容忍他们把我们当猴耍,更不能容忍他们糟蹋戏。我又不是非得唱戏给他们听,要是听就得认真听!”
乔念如瞪眼:“你还有理了啊?他们那不是听不懂吗?场面那么冷,他作为一个主持人自然要救场啊。你柳大少爷能不能宽容一下,让一让那些没文化的,非得乱发脾气,把局面搞成这个样子?”
蝶衣皱着眉说:“他们要是听不懂文戏,咱们又不是没有热热闹闹的戏给他们唱,保证场面热热闹闹的。曲目是他们挑的,到头来被戏弄的还是我。没这么欺负人的。”
乔念如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抱着手,抿着嘴看着他。房间里一片寂静。
忽然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克君打给蝶衣的。蝶衣接起来,克君说:“这事儿我已经听随行的工作人员说了。你不要着急,等会儿如果他们过来道歉的话,你先接受,继续录节目,剩下的问题我帮你解决。”
蝶衣瘪了瘪嘴,怏怏的说:“听你的意思,我做错了?”
克君笑了笑,说道:“怎么说你好呢?他们确实欺负人了,不过照你这么解决问题,本来我们占理的局面,就变成他们占理了。你既然想做事,就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总会遇到些让人膈应的事,忍一忍就过去了,要是还气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选最不理智的那种解决方式呢?”
坐了这么久,又听了乔念如的骂,克君的劝,此时蝶衣早就没那么火大了,心里也隐隐的有些后悔。屋里还有其他人,他不好意思表现的太明显,只是转了身背对着大家,低声问道:“这事儿好不好解决啊?是不是我惹了大麻烦了?”
克君笑着说:“确实是麻烦,但还不是大麻烦。娱乐圈是非多,什么乱七八糟八卦绯闻的都有,最后什么结果,全靠运作。你这个还不算什么,运作好了,或许到能给你带来尊重传统文化,自尊自爱的美名。你不要往心里去,在娱乐圈,就算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上你,等会儿放心的去录节目,这里一切有我和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