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容易,咱们也算朋友了,朋友之间客气什么呢?”
就是,朋友之间客气什么呢!顾潇潇心安理得地写信。
信的内容无非是,她知道淑妃的脸蛋因为什么而毁容,她有信心在三天之内让淑妃变得比从前更美丽,当然还立下了军令状,如果没成功甘愿在长春宫外接受淑妃的二十巴掌。
内容不多,但顾潇潇写得却很慢,不是想措什么辞,而是写着写着就想写简体字,就要重写,等写完之后,一个小时都过去了。弯腰的人额上豆大的汗珠,靠着顾潇潇扶着才站起来,难得的是,一点怨言也没有。
顾潇潇拿出手帕,他倚着假山一动不动,任由顾潇潇给他擦擦汗,擦了一会儿,顾潇潇看见他嘴角似笑非笑的,觉得不对劲,把手帕甩给他:“自己擦!”
“我刚刚可是为了你,腰都快断了,你给我擦一下怎么了?”
他还撒起娇来?!
“你为朋友的付出,我身为朋友非常感谢。”顾潇潇头也没抬,专心折信封,递给他,“明天一早就要给淑妃娘娘带到,我等着救命呢!”
他起身洋洋作了个揖:“得令,定不辜负大人的嘱托!”
到底是皇上跟前伺候的人,油嘴滑舌的也能叫人喜欢起来。顾潇潇从怀里掏出一盒自己炼的润唇膏给他:“正是换季的时候,你没事用这个涂涂嘴巴,就不会这么干了,在殿前伺候人,仪容仪表很重要的。”
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嘴巴,能隐隐摸到凸起的死皮。他接过盒子,一个珐琅小盒,拧开一闻,有股淡淡的薄荷香,他说了声“谢谢”,便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
“放起来干嘛?你现在抹上去,一会儿就能好,可润了。”
“等明天吧,明天我照着镜子涂。”
顾潇潇笑起来:“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臭美呀!”她平日里几乎都待在实验室,和人打交道也是工作上的往来,根本不会在意生活上的事情,更不会想到为什么看着一向看着干干净净,一丝不苟的他为什么能放任自己嘴上那么多死皮裂口,只是看到他略一迟钝的表情,还以为自己说了“男人”这个字眼使他难堪。又匆忙转移话题,“你知道春社日吗?”
“知道啊,他们这里祭祀土地神的日子,祈祷丰收,寄托美好祝愿吧。今年是淑妃主持大局的一年,各宫妃嫔都抢破了脑袋,想得一件鲜艳的衣服,位置再往前靠靠,都巴结淑妃呢,这不马上就要到日子了,她的脸没法见人,你说她有多着急!”
怪不得呢,如果她治好了她的脸,那她岂不是淑妃的大功臣了!
“那这种节日应该很热闹吧!”顾潇潇听起来就很神往。现在这社会,这些传统节日眼看消弭殆尽,外国的节日倒是异军突起,她小时候还去过庙会呢,别提有多热闹了。现在的庙会都在旅游景点里,要多商业化就有多商业化。她上学想去,但没钱,工作之后忙的一下班就想回家睡觉,更不想去了,说起来也是有很多年没见过这种热闹的节日了。
“听说民间比宫里热闹,还有舞龙舞狮,擂鼓、对歌、斗草呢!”
“可惜咱们见不到。”
“那你想去吗?”他问。
“说的好像我想去,你就有办法一样。”顾潇潇嘲笑他。
“你只要想去,我就能带你去。”
顾潇潇一时说不出什么话,只是扭过头盯着他的眼睛,那时比身后的银河还要亮眼的星星,真诚的、炽热的盯着她。
她一时慌了神,但十分嘴硬:“你还真以为长了张帅脸又在御前当差就能演霸道总裁了?”
他一脸玩世不恭:“你别管我是什么,你就说你想去,我自然有办法带你出去。”
男人,就算没了那根东西,也改变不了自信的本能。顾潇潇看在他帮了自己这么多,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顺着他的话说:“行行行,我想去,劳烦这位中官带奴婢去见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