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偷偷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他正在心里嘀咕着,却见对面的傅柏崇抬手按了按额头,像是有些精力不支的模样。
谈光熙立刻就来了精神,腾的一下站起来到他身边,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傅柏崇没说话,只似是乏力地摇了摇头。
“我扶着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谈光熙说着将傅柏崇扶起来,慢慢的往卧室的方向走。
他扶着人走到卧室,将对方安置在床上,然后略等了几秒钟,见对方一直闭着眼睛没出声,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回身将房门关好后,朝书房走去。
其实按照他往常的习惯一定会再等一会儿,确定对方睡熟了再行动,只是时间紧迫,距离十二点不到十五分钟,他必须抓紧时间赶紧溜出去。
谈光熙走到书房后,没有开灯,就着落地窗照进来的月光开始翻找他们的婚书。事实上他连听都没听说过这玩意儿,之前也没见着过,所以只能瞎找。但是套间这么大,他们的行李又多,想要找到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在傅柏崇有着自律的收纳习惯,所有的证件都存放在一起,谈光熙找了半天,终于在保险柜里找到了两个人的婚书。
他松了口气,刚要将婚书撕毁,忽然听到身后一道熟悉而有些含糊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他心里没有防备,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谈光熙回头,只见傅柏崇正站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他的脸孔隐藏在黑暗里看不大清楚,但不知怎么的,潜意识里总觉着和平时的他不大一样。
谈光熙将握着婚书的手藏在身后,一边蹭着墙壁站起来,一边扯出个干巴巴的笑容来,道:“没,没什么。”
他正犹豫着要怎么把手里的婚书藏起来,就见傅柏崇在黑暗里朝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傅柏崇朝前走一步,谈光熙就朝后退一步,退着退着,忽然脚下一绊,朝后跌倒在落地窗前,下一刻,傅柏崇也弯下身,蹲在他面前。
皎洁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照得清楚,他的脸色如常,眼神却带着明显的醉意。
谈光熙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落地窗,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不知道是药效的锅,还是傅柏崇根本是千杯不醉,白风城口中一粒就倒的药竟然在傅柏崇这里出了问题,很明显对方现在处于宿醉的状态,简单来说就是喝高了。
谈光熙在心里把白风城骂了祖宗十八代,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不仅人靠不住,连他给的药都靠不住。
他正腹诽着,对面的傅柏崇忽然往他面前凑了凑,两个人距离极近,他能够清楚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酒气。
这时候他根本无暇去思考为什么无色无味的药吃下去会一身酒气,他后背紧紧靠着落地窗,事情败露的紧张连同原来铭记在身体里对傅柏崇的害怕,让他整个人得都紧张得僵直了。
傅柏崇又朝前凑了凑,黯哑着声音问:“你在怕什么?”他低声道:“我有对你做过什么粗暴的事情么?”
“说,说什么呢。”谈光熙干笑两声,攥着婚书的手紧了紧。
就在他紧张得快要断气的时候,傅柏崇忽然抬起手看了看时间:“时间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