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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骜与典不识两人从大营出栅,绕到山这一边时,典不识的脸色就一直不好,走了半晌,他忽然赶上几步,凑近古骜身边道:“……我今天算是知道,为什么大明天王要整军出山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古骜道:“觉得委屈,不过是一时的意气。意气又有什么用?”
“……那大哥的意思是?”
“我等既为万物灵长之人,路遇不平时最贵重的,便是知道该怎么办。如今遍游四海,不外乎为深究两件事而来,其一,究竟什么样的天下方才最好;其二,这般天下如何才能致力以成。现在这些你看见了,先把意气存在心中,时时留意,夜夜思考,日后有用到的时候。”
“……那……我们以后也要像大明天王那样行侠仗义吗?”典不识不禁追问。
古骜一挥马鞭:“不能像他那样,他那样只有一条死路,我们能比他做得更好!”
不久,古骜与典不识便勘毕了颍川郡风物地理,便直上河间郡而去。
河间郡同颍川郡一样,都处廖家同宗之人治下,可古骜驾着车沿郡城而观,却见那武备一等,却是赶不上颍川,更别说江衢了。城墙许多缺口之处,年久失修,瓮城修的也不甚大,许多八王之乱时的遗迹尚存……
进了郡城,其中亦熙攘热闹,四处皆是沿街叫卖之商贩,倒是一点也不见江衢与颍川二郡中守卫森严的甲士,目所及处,全是一副百姓安乐无求的景象,就连典不识这个平日里反应迟缓的,都在一边诧异道:“这既郡城,怎么一点没气派似的?”
古骜问道:“……何谓‘气派’?”
典不识道:“这儿房子也不高大,看起来没丝毫威严之相,城墙也不整齐,城中人骑马的少,穿锦衣的也少,但百姓倒是多……”
古骜笑道:“你是说这河间郡不及江衢郡中,楼宇墙囿之间那般华丽风骚罢?”
典不识点点头,道:“大抵就是如此了!”
两人一道在郡城别馆住下,古骜照例递了荐信,令典不识在房中等待回音,自己则纵马而出,又将郡城沿着城墙看了一遍,回到舍中,荐信尚未有应,典不识一个人坐在房里,见古骜来了,不由得有些抓耳挠腮地道:“……我也想出去看看嘞!”
古骜道:“行,我在此处等着,你出去顽会,不过晚上得回来。”
典不识立即站起身,叫道:“好!”
“出门在外,谨言慎行,若遇什么大事不决,来找我。”
“大哥,你放心。”
典不识走后,古骜便打开行李,开始在房中整理这段时间所勘所载的信息文字,将它们都分门别类地归好,又研了墨,准备自己写一些所触所感作为批语,可不曾想到,自己正在忙碌的时候,却探头探脑地进来一个锦衣少年。
古骜一看来人,便放下笔,问道:“这位是?”
那锦衣少年穿着极为富贵,华服上暗纹隽秀,在烛光中微衬出精雅亮泽,面庞倒是如常人少年般,端正有余却也并无出彩之处。
古骜端详那少年的时候,少年也望见了古骜,他摇了摇手中的荐信,带着些期冀道:“你是从江衢来的么?”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