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为兄…!”
长兄温热的血溅在我脸上,身上。
我多次直面死亡的双眼空洞麻木,却在长兄人头落地这一刻,无声泪流。
无论经历过多少次死亡,都会在见证死亡这一刻,产生无边恐惧。
“孤就喜欢看你们段家痛苦,才好为孤的怜卿赎罪!”
我父亲看着最宠爱的幼女跪在地上观家人行刑,他又亲眼见到最出色的长子死在他面前。
背着木牌都不曾弯一下腰的八尺男儿,随着亲子的死,身形顷刻间颓然,面如死灰。
他不明白,不理解,尽忠十二年的帝王,为何会屠他全族。
阿爹愤然的情绪,随着“咚”一声终止。
我闭上双眼,不忍直视。
爹,下辈子做个奸臣反了他吧……
殷帝放开了我。
3
凤仪宫。
殷帝挥下最后一鞭。
麻衣粗砺,缠着铁钩的鞭一落,只肖十九鞭,就可叫人出气多进气少。
我伏在地面,血痕经汗水一浸,疼痛难忍。
“害怕么?当初怜卿在那场大火里,也是如此害怕。”
鞭痕错布满身,听到这不要逼脸的话,我抬起被血染的手,颤巍巍朝着殷帝的背影,竖起一个中指。
我艰难,缓慢地开口:“别人一开口都是小嘴抹了蜜,说话很中听。”
“你说话这么难听,莫不是抹了粪?”
我低头笑得讽刺。
“她怕啥啊?怕绿帽子给你戴的不够多?”
“李怜卿要是有害怕的东西,那种可能不亚于狗改了吃翔。”
这话我敢说就敢承担殷帝的怒火。
无所谓了,大不了一死。
前十次我都受了,还怕这一次?开摆!
“还想着李怜卿呢?别想了,人家这会正在邻国当宠妃,估计早都给你忘到九霄云外了吧?”
李怜卿是和殷帝定了情后跑路的。
定情信物都有。
喏。
就现在殷帝腰间那块玉佩。
长年累月的挂着,都磨糙了。
随便一个摊儿上买的假货。
爱你之人你视为杂草,不爱你之人你视为珍宝。
赶明她得给送给殷帝一对对联。
上联:“水至清则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