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守言转过头,眼睛明明已经看到那个玩滑板的人俯冲过来了,身体却根本来不及反应,还在下意识往前走。
程在野及时拽了他一把,姜守言软绵绵往后退。
“累了?”
觉察到姜守言的视线还跟着滑板挪动,程在野又笑着问:“想玩吗?”
姜守言问:“你会吗?”
程在野点头:“嗯。”
姜守言站在路边,看程在野不知道从哪里拎来了两块滑板,放在了他脚边。
“你要是光滑,不炫技巧的话就很简单,”程在野喝了口水,脚踩在滑板上,“这是上板。”
然后又下来:“这是下板。”
程在野一只脚踩在上面,一只脚蹬在地面轻轻荡了一下,滑板受力往前滑:“这是滑行。”
然后他又用脚缓缓踩在地面上,滑板慢慢停住了:“这是脚刹。”
“学会这些就差不多了,”程在野下巴指了指面前那段开阔的下坡路,“试试?”
姜守言先在平路掌握了程在野刚刚教的那些东西,然后蹬着滑板一点点到了长坡的边缘。
风吹起了他柔软的黑发,姜守言两只脚踩在滑板上,听见车轮咕噜飞速压过路面的声音,他在下坠,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刺激。
“不要站那么直,放低重心,找到平衡,”程在野在他身后提醒。
姜守言张开了双手,海边木栅栏的阴影一道一道从他身上滑过,他看见远方的落日热烈地坠在海平面上,把海水染得很红,看见翱翔在天际的鸥鸟,张开的翅膀是那样自由。
他看见风刮过自己指尖,看见自己随之而动的心跳。
他滑过了那道长坡,来到平路上,速度一点点慢了下来。
呼呼的风声渐渐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程在野声音:“开心吗?”
他问。
姜守言看向辽阔的海面,点了点头。
程在野突然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又在姜守言转头的刹那,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枝木雕的玫瑰。
姜守言怔住了。
程在野说:“你不让我送鲜花,但没说不能送木头做的花。”
“木雕的花不会枯萎,会永远热烈地绽放。”
“姜守言,我希望你能永远开心。”
周遭静悄悄的,天际旋过来一只鸥鸟,张开双翅,俯冲向燃烧着落日的海面。
姜守言盯着面前那朵玫瑰,听见了自己经久不息的心跳。
余晖静默得像一副古老的油画。
程在野望向远方橘红的海岸线:“我和你好像看了很多场日落。”
他笑了笑,像一阵慵懒的风。
“姜守言,不如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