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迟暮里没想过有人会这样看书,“什么书?”
沈朝汐以一只脚跟为支点,倏尔转向迟暮里,踮起脚尖,让他们双眼平视。很近,太近,鼻息扫在迟暮里唇上,后者心脏再度抽紧,却似乎与刚刚是不同性质。沈朝汐牵起薄唇,泛起挑衅般的微笑:“黄书。”
为什么他能自然而然说出这两个字。迟暮里哑然失笑:“好。我把书捡回来。然后你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只给过沈老师天台钥匙备份。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楼下,沈朝汐的书砸烂了一簇饱满盛开的绣球无尽夏,沾满了花粉、花瓣、花汁、还有少数泥。迟暮里将他拾起,甩了甩书页上的泥。
不是黄书,迟暮里从来没相信真的是黄书,是一本大部头《莎士比亚》。书侧留着一道精致小字:“潮”。
潮湿的潮,潮汐的潮。
迟暮里不做停留,返回天台。可再度推开大门,天台已经空无一人。他持着那本潮湿的书站在进门处。想起自己还没问那人的班级以及姓名。
三天后他们会再度相遇。
高三,有个oga在体育课上意外进入雨露期,虽然立即被送到医务室打了抑制剂,可当天晚自习结束就被同班的三个alpha拖进男厕强行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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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子是《undofsilence》1967年的老电影《毕业生》的主题曲,遇到沈朝汐的这一刻起,小迟也从他的少年期毕业了
p-无尽夏-2
后来,沈朝汐常常勾住迟暮里胸口的学生会胸针,眨着眼挑衅似问他:“做学生会会长,到底什么好。”
没有一点好。
你要守住开学考的年段排名,也要从暑假就筹办九月迎新典礼;要在老师面前光明正大说漂亮话,也要提早交卷去做学生会纳新演讲;要关爱团结同学,也要拒绝回绝每一封情书。
沈朝汐摘下迟暮里的胸针,丢石子般丢出窗外去:“这么累,不如和我做点别的?”
可还是有好处,唯一好处是拥有一间自带办公桌、人体工学椅、纯净饮水机的独立自习室,然而同寝舍友兼宣传部部长是个天性“开朗活泼”、热爱抢占私人空间的alpha,时常抢占迟暮里的自习时间进来八卦校园新闻。
“迟哥,听说了吗?今天早上体测,金汉那边有个oga竟然跑进了情热期!”余程眉飞色舞。
“我在刷题。”迟暮里礼貌告知。
余程毫不在意:“oga本来体质就弱,跑完三千米累得路都走不动,就抱着操场的篮球杆大喘气。喘着喘着,就喘出事了!”
他把画面描述得绘声绘色,仿佛当时就在现场:“我听朋友说,他的信息素一瞬间就笼罩了整个操场,在场所有alpha都疯了。靠,据说勾得人浑身发痒,和下了媚药一样!——然后我早上也去闻了一口。”
脑海里浮现余程抱着篮球杆猛吸的画面,迟暮里终于放下了笔:“你宣传部部长,就是这么宣传学生会的?”
“什么啊。”余程一屁股坐在会长办公桌上,“你别这个表情!我告诉你,那味道实在实在是太劲了!不信你自己去闻,应该还留着一点。”
余程一愣,耸耸肩,“忘了你是beta。可惜了,可惜。”
“要我抱着篮球杆吸信息素,算了吧。”
“要不我和你描述描述?嗯……那味道,我不骗你——”十七岁的学生会宣传部部长无比正色道,“一闻,我就硬了。”
“?”迟暮里嘴角难以容忍抽搐两下,“麻烦你文明点。”
“行行行——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怎么文明点形容”余程拍了拍脑,“对。一个字,潮。”
迟暮里笔尖一顿,忽然想起那本书侧面小字:“潮”。那本书躺在他课桌抽屉深处,至今没有找到归宿。
“又潮又湿,有甜味,很淡,最明显的就是那股让人想硬的味。”
迟暮里鄙夷看着余程:“我最后提醒你一次,注意言行。”
“什么啊。是你家教太严了,不收情书,不谈恋爱。”余程耸耸肩,“有时候我怀疑你连a片都没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