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把他甩了。再找一个。”周汀冷笑,“没钱没本事,还要靠你给他跑关系。你爸爸没有教过你怎么挑选alpha吗。”
“他是beta。”
“嚯。”周汀露了个更古怪的表情。多是莫名其妙,这beta不仅没钱没本事,还不自量力,影视圈根本不是beta的天地。
看在沈明岚的份上,就施舍那小子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吧,“让他等电话。面试也免了。”
沈朝汐惬意笑开:“谢谢。”那是沈朝汐唯一一次向周汀道谢。
当天他们就留下了狗仔刊登在报的那张照片。沈朝汐手挽着周汀,两人颇暧昧地走进后者临时下榻的酒店。
狗仔说:两人面带笑容,看上去关系亲密。
更有甚者:当红影星周汀竟暗中包养名校大学生。
“我带他去酒店,是想聊聊沈明岚。让你误会了吧。当时狗仔到处跟我,除了酒店我也没得选。”
周汀说罢一笑,抬眼望向对面楼梯脚下的beta。迟暮里一夜无眠,肉体消耗接近极限,自暴自弃坐在台阶上,修长双腿与耸拉的脑袋组成一个锐利的定点三角。
怎么可能让他不误会。
那时迟孟京为了整他,收购了整条官泾巷。他们一口气租下五年的小屋子被拆迁队打上了鲜红的“拆”,补偿款自然进了房东口袋,而房东除了退一部分房租也爱莫能助。
他们得在冬天到来之前立刻找到同样廉价的新家。
这在寸土寸金的月海市,比登天还难。
可存款已经所剩无几,除非他和沈朝汐其中一人辍学,否则可能真的活不下去所以他不得不没日没夜地兼职、打工、赶场只要能赚钱的,他什么都干。而他兜里甚至揣着一张卖血的传单,五百毫升年轻beta的血可以抵oga三分之一支抑制剂。
那时他已经进过几次小成本剧组,逐渐发觉影视圈有影视圈的潜规则,譬如周汀怎么可能真的把新片主演放去海选,譬如beta去参加试镜就是自讨没趣。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本钱去周汀那里试错,他宁愿放弃多打一小时工。
然而沈朝汐,比他想得还要固执。
“你一定会成为主演一炮而红。到时就算这里拆了也没关系,我们会一起住进大房子。”
沈朝汐这么说了。而沈朝汐想做成的事,没有什么能拦他。
“就像照片拍的那样,我和他亲密挽在一起。但那是因为他下车之后双腿莫名站不动,我不得不搀扶他。”周汀继而说,“现在想想,其实那时候,他就已经有症状了。”
迟暮里猛地抬起头:“那么早!?”
“不。远比那更早。”
“”迟暮里深咽了一口唾沫。
“你记不记得前年有一起医疗丑闻。外国的医疗制药公司,x。”
“我不记得。”
可他知道这个牌子,x,市面上价格最贵、也副作用最小的注射抑制剂,他只给沈朝汐用这个牌子。
医疗丑闻?大概看过也忘了。他想起前年,像想起热带雨林密不透光的沼泽地,他陷在“沈朝汐走了且沈朝汐再也不会回来”的泥潭里,他在电视上看到“抑制剂”这个词都想换台。
周汀神色漠然:“你不知道很正常。x财力强大,很快买通了报社媒体,所有负面报道都被压了。同时缺少足够样本和证据,x将这些案例都当作耦合症来处理。你知道想治ads就得烧钱,不知道有多少oga患者因为没钱,活生生放弃治疗。”
迟暮里哑然无声:“你直接说。别卖关子。”他试图处理周汀话里的意思。似乎都指向一个事实
然而周汀似乎在尽力延缓真相到来的时间,颇有些忘我地侃侃而谈:“而我拍摄的《致远方》,就是以这个医疗事故为原型,上映之后反响极好的很大原因在于,观众认为我敢于为受害者发声。当然我不否认有投机取巧的成分在,但这部电影的影响力确实推动了海外政府对x的调查”
“拜托你不要扯远。”迟暮里猛地站起,一步逼近他,“不是说x副作用最小吗?!”
周汀默认了:“x确实是副作用最小的注射抑制剂。然而腺体制药公司为了尽快上市抢占市场,没有进行足够的样本测试。导致大规模上市之后不断有病例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