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怕是仍然觉得自己是在跟他开玩笑。她眼含讽刺,看向秦玦。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扬起:“也是,有关系。”紧接着,阮芷音的声音清晰可闻:“等你和林菁菲结婚,我会叫你一声妹夫,你也可以叫我一声表姐。”至少,在爷爷面前。妹夫,表姐。秦玦旋即怔住,双眸隐有震慑,死死盯着她,强行隐忍的情绪濒临崩坏。下班时间,除了秦玦身后的人,电梯前还渐渐堆了不少其他员工,瞧到这幅场面,也都面面相觑低声议论。阮芷音见状,不再理会秦玦。她转头瞥了眼好整以暇欣赏秦玦表情的男人,扯下对方衣角:“走吧。”程越霖最后看了秦玦一眼,伸手虚揽阮芷音的肩膀,云淡风轻地点头。只是转身时,他又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哂笑,嗓音低微悠扬:“再见,妹……夫。”秦玦手指猛然攥紧,可下一秒,电梯门缓缓关闭,唯有最后两人相携的身影深刻在眼中。——宾利大咧咧地停在楼下。阮芷音上了车,才松懈下来。她没想到秦玦会找到公司。阮芷音一直尽量避免着私事成为员工的闲谈,不想和秦玦在那么多人前起争执,但今天算是闹了场笑话。不过也好,林成为稳住人心故意散播秦玦为林菁菲逃婚的事,程越霖今天来接她下班,倒能让她的处境有所改善。想到这,她看向身边的男人。上车之后,程越霖就放开了她,姿势闲散靠在座位上,兀自打开了台板上的笔记本处理工作。神情看起来很是专注,态度疏离得和刚才那副温柔模样大相径庭。阮芷音不禁感叹男人演技精湛,他能东山再起也不是没有原因。为了股价,这人还真是无所不能。“程越霖。”她率先打破沉默。男人随意掀了掀眼皮,微微侧了下头:“嗯,怎么?”阮芷音迟疑少顷,终于把早上想说的话说出,“谢谢你来接我下班,其实我希望,之后咱们俩能好好相处。”程越霖听罢,眼神淡淡打量她几秒,而后轻笑了下,可有可无地点头,不过心情似乎还算不错。见他应下,阮芷音继续:“所以像昨天那种不愉快……你我都应该尽量避免。”话毕,程越霖放在键盘上的手顿住,转过头来,眸中似有疑惑:“我们昨天有过不愉快?”“没有吗?”阮芷音愣怔反问。昨天晚上,他们分明就进行了一场不算太愉快的沟通。他挺直的眉间拧出了点沟壑,托腮沉吟几秒,视线对上她:“难道不是正向积极,且情绪欢畅的对话?”阮芷音:“……”她又一次领悟了男人眼神中的含义:他可从不会轻易浪费时间,和人进行这种对话,自己应该感到荣幸。阮芷音忍不住微哽,长舒口气后否认:“当然不是。”男人凝眉,又很快展开,继而问:“所以,你想怎样好好相处?”怎样好好相处?她一时间被男人问住。阮芷音还真的很难想象,她和他,怎样才算是好好相处。高中时,她尽力维持着自己乖巧沉闷的人设,只有程越霖才有本事把她气得露出破绽。程越霖拿捏着她乐于助人的形象,逼她替写作业,帮他补课,而她也经常想办法让他在老师家长那吃瘪。关系本就不睦,长大后的接触又太少。阮芷音真的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怎样才算是‘好好相处’。思虑片刻,阮芷音尝试着开口:“我想应该是,形式上相敬如宾,态度上温和有礼。”好歹该彼此尊重,和气地沟通交流。虽然以程越霖的脾气来说,态度温和的难度有点大,但他总要有正向的忍耐和努力。“温和有礼?”程越霖缓缓复述,顿了顿,似笑非笑看向她,“就向秦玦那样?”阮芷音敏感察觉出男人情绪不对,却不明所以。程越霖眼底变得沉黯,眸光深邃似谭。他轻扯下嘴角,声音亦冷了下来:“阮芷音,我可不是秦玦。”言毕,利落地开门下车。身形挺拔的背影显出些许淡漠,就这么独自走进了别墅。这是……生气了?阮芷音顿感莫名,觉得他情绪有些阴晴不定,分明上车时还隐有几分欢虞。她不解地愣在那,秀眉微蹙,低头思索着原因,甚至忘了下车。一片沉默中,司机拿过放在副驾驶的袋子,恭敬开口:“太太,这是程总说要给你的。”阮芷音骤然回神,伸手接过袋子。然后发现,里面是一台崭新尚没拆封的吹风机,和她之前坏掉的那个恰好同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