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门有动静,宁晖然动一下脚趾,全木了。牧明毅出来,身上仍旧靠着蒋雨寒,他的手湿漉漉,像是刚洗过,把蒋雨寒肩膀处的白色衬衣抓出湿渍。蒋雨寒更软,更乖顺,配合牧明毅扶他肩膀的姿势,没什么骨头地堆在这个人身上,两手还缠上他的腰际,宁晖然看不下去,站起来去开灯。等回来,房中灯光大亮,蒋雨寒一张红润的脸,眼睛湿湿的,他把头枕在臂弯中,趴在桌上对牧明毅痴痴地笑,会时不时地扭动身体,懒洋洋地发出浓重鼻音,像一只发着呼噜,祈求主人爱抚的猫。牧明毅没在看他,视线越过去看蒋雨寒胳膊旁侧的一堆东西。那是一些……宁晖然睁大眼睛,他看到连在一起比椭圆形状更细长一些的圆珠,好像硅胶一样的东西,还有与之相连的黑色胶线,可以看到一端的小巧线控。他见过。在一些有特殊嗜好的爱情动作片有这样的东西,不过都是用在……宁晖然猛然联想起刚才那种细微震颤的声音……下意识地,他伸手想拿过来看看……“蒋雨寒,把这些扔了。”牧明毅的话爆出,语气十分重。宁晖然马上缩回手。显然蒋雨寒也吓了一跳,他倏地直起后背,扫了眼宁晖然,飞快地把东西塞入他随身带来的一个黑色背包中,抱在怀中,并不像要扔掉的样子。牧明毅看着他,嘴角勾出一个冷笑,对这个人来讲很少见,而对象是蒋雨寒就更加稀罕,宁晖然适时移动目光,尽可能兼顾这两个人。烟气飘散,猩红的烟丝尽燃,牧明毅将下颌吸出清削线条,打火机盖子猛地弹回被扔到桌上,发出咣当一声脆响。除了姿势,牧明毅抽烟的速度也跟别人不一样,多数人是越心急嘴上抽得越快,恨不得一抽到底,宁晖然观察过很多次,牧明毅恰恰相反,事越大抽得越慢,当白皑皑的烟气弥散在他口鼻,他便会垂下眼睑,不让眸光透出去,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会做什么……“玩这个你被迫的,还是自愿?”弹落烟灰时,牧明毅抬眼去看蒋雨寒。对方咬着嘴,不言语,只是把怀中的背包抱得更紧。“吴建中让你塞这个来找我?”拥着背包的肩膀一颤,宁晖然看到的是蒋雨寒恨不得整个塞入背包的那张大红脸,他难堪得快要哭出来,头发垂在背包边沿,很久才出声说话。“是……找宁晖然。”“找我?”宁晖然放出声音:“他找我干嘛?!”没有相关经验,不过进组前才刚刚有的初吻,为了拍戏跟牧明毅在戏里戏外做过一些他从没跟别人做过的亲密行为,即便如此,他也并不是个傻子。他知道这些玩意是用来干什么的,一时间吴建中舔酒盯他看的眼神,车上摸向脖颈那只冰冷的手,都让宁晖然极度不适。他想吐。反胃令他侧过头,拧皱眉毛,压抑心头暴涨的怒火。对宁晖然的反应蒋雨寒极为不屑,在他看来这人就是个立牌坊的婊子,婊子当得实实在在,牌坊做得滴水不漏。他嗤笑一声:“宁晖然啊,你要不想那天倒什么酒啊,你做这样子给谁看?”弦彻底绷断,一双暴戾的眼睛看向蒋雨寒,脸上蒙起一层晦暗:“你脑子有病就去看,想不起来就好好想,是他妈我想倒酒吗?!你当时要在我一下都不会碰那个瓶子,还有,”声音更低,沉得发哑:“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狗。”“你!!”蒋雨寒语塞,宁晖然散发出的气势让他不敢说什么,他惊慌地望向他的师哥。见牧明毅面无表情地回看他,烟沫从他下垂的那只胳膊散落到地毯上,蒋雨寒怔了片刻,随后坐下将椅子拉近,面向牧明毅:“哥,吴建中明晚有个私人酒会,就在月坨港的游轮上,他叫你去,让你带上……”看了一眼宁晖然,指向很明确,蒋雨寒舔舔嘴,十分兴奋的样子:“哥,这是个好机会啊哥。”牧明毅略仰起头,像是给予反应,让他继续说的意思。瞪大眼睛的只有宁晖然。蒋雨寒受到鼓励一般地亮了双眼,又挨近许多,语速更快:“你知道吴建中他请了谁吗?!悦华影业的姚总,圣美的齐承,云恒天娱的蒋清桦,还有杨啸天父子,我操你就听听!是不是馋得流口水?!能去就能打入他们的圈子,结交这些人对哥的工作室太有利了!而且吴建中也会帮你引荐……”挑起拇指,冲向宁晖然:“一个艺人就能当敲门砖,哪有这么好的事!别人做梦都不敢想啊哥,可不能让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溜走我的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