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想不到。这个清歌大小姐,怎的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爹都关。”众人皆是一阵默叹,摇头晃脑,表示猜不透,猜不透。梁兄也幽幽叹了口气:“所以说啊,最毒妇人心。”偷偷旁听的宫盈差点将花生米盖到他的头上,好让他知道什么叫最毒花生心。但身为一个幻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她只在脑袋里面默默脑补过了把瘾,便默默平静了下来。那边人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仍在侃侃而谈。聊到晏堡主的时候,顺势又将晏堡主夸了一遍。宫盈这才知道,晏堡主当真算是这些人心目中的大侠。他们在谈起晏堡主的时候,眼里的崇拜和之前的邱燕燕一般无二。若说古代也可以追星,那么晏堡主毫无疑问便是他们这些江湖儿女的偶像。说他是如何的为国为民,忧国忧民,心怀大义,兼济天下。宫盈不由想起了晏清歌的脸,便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个行事磊落,人人称赞的大侠,怎么就养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女儿呢?哦不,不对,晏清歌不是女的,是个男的。宫盈尝试用自己不太灵光的脑袋进行猜测。难道说,晏清歌本身就是水仙宫的人,同她一样,熟练掌握易容之术,为了这次的事情,特意将自己易容成晏堡主女儿的模样,偷偷混入晏家堡里面,狠狠阴了那么多大侠一次?宫盈怎么看都觉得这个逻辑没有问题。但,若说是水仙宫的人,又怎么会同“宫盈”认识呢?难道说,他和尹息一样,坚持将“奸细要从娃娃抓起”贯彻到底,很多年前就被水仙宫塞入了晏家堡?那摆在晏家堡里面的“晏清歌”牌位又究竟是什么意思?那块牌位敢随随便便放在堡内的小破屋里面,就应该说明,不知晏清歌一个人知道“晏清歌已死”这件事的。……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宫盈苦大仇深盯着花生米,嚼得越发用力。算了,她决定放过自己的脑袋一马,这么复杂的脑部运动不太适合她。她端起水杯,慢悠悠抿了一口茶,继续听身后那几桌人聊天。他们聊得快,吃得慢,大半桌子的菜几乎没动,酒倒是喝了不少,聊天的时候,唾沫四溅,场面十分嗨皮。眨眼间,话题又从晏堡主身上跳到了别人的地方。“我听说,那些大侠之所以能从水牢中出来,是得一个神秘人帮助。”“神秘人?不是天魔宗的人吗?”“笨呀,天魔宗是后来才赶到的,和我打小一起长大的牛二丫就跟在烟雨山庄的吕二小姐身后伺候,那天她虽然没被关起来,但是她身在晏家堡,听到了不少消息,说是先有一个头戴斗笠帽的神秘人,给中毒的大侠们喂了解药,之后天魔宗的救兵才匆匆赶到。”“再说了,那毒药可是散功化骨丹,散功化骨丹诶!你们没听过吗?”在座的大多都不会武功,对武林上的事情也基本都只知道个一二,听到这里,纷纷将脑袋摇成拨浪鼓。梁兄摇了摇头:“就知道你们没听说过,这是个很古怪的毒药,服了药……”以上省略若干字。虽然很想制止,但话题还是没法控制地迁移到了宫盈身上。这些聚在一起,又将神秘莫测的神秘人夸了个天上有地上无。说到最后,梁兄神经兮兮地眨了眨眼睛:“你们知道这神秘人是谁吗?”“是谁?”“就是那传说中的宫盈,宫大小姐。”“宫盈?”众人震惊不已,“不是说,宫大小姐已经死了吗?”这消息是天魔宗第一日武林大会上公布的,宫盈不得不感慨,古代的信息传播速度,真的一点儿也不比她以为的慢。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成普天皆知的寻常事了。“虽然我也不太相信,但是牛二丫,你们知道的,她打小就喜欢我,总不可能骗我吧。”梁兄摸了摸额前的发,露出了个自认为颠倒众生的笑容。宫盈默了默。“她还说,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宫盈的脸,当时也有天魔宗的人在场。”天魔宗和武林盟主之间的恩怨纠葛,知晓的人倒是不少。“可上次的消息,难道是假的?”“肯定是假的呗,那次不过听魔教的人信口乱说,都没几个人亲眼看见大家伙的连尸体到底长什么样都不清楚。”“那然后呢?”“然后宫大小姐就死了,被困水牢的机关密室里面,尸体找到的时候,泡得连身体都肿了一倍。”梁兄无不哀叹,“之前就听说过,这个传说中的宫大小姐也是个水灵灵的小美人儿,却没想到,红颜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