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璟等会要召开股东大会。”沈听月无意隐瞒,“他还是不死心华珑资本投标的事,虽然我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能反对一个是一个……”
她话说到一半,才恍然想起自己身边坐的是商业翘楚,恒越控股有着绝对分量的话事人。
“傅砚初。”她轻轻叫了一声,“或许,你能给我一点建议吗?”
他淡声问:“之前有没有做分析策划?”
“有。”沈听月把手机放在一边,从包里拿出平板,“没带电脑,可能要委屈你凑合着看了。”
手边的屏幕依旧亮着,跟宋闻璟的对话框中密密麻麻输了一些话还未发出,大概是在重申她的立场。
傅砚初扫了一眼,只看清最开头几个字。
?:【没有结婚的必要。】
视线从手机落到手机主人的身上,沈听月认真地低头找着策划案,身体微微前倾,真丝旗袍没有弹性,挑的又是刚好符合她的尺寸,坐在车内,裙摆往上挪了几分,露出白皙如瓷的小腿。
傅砚初没接她手中的平板,抻了抻腿,坐的离她更近了些。
她思绪很清晰,快速地说了一遍自己的想法,抬头时才发现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近在咫尺。
几乎负距离的情况,她微仰着脖颈,像是在求吻。
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沈听月耳廓瞬间泛起绯粉。
傅砚初目光一直落在屏幕中,似乎对她的开小差一无所觉,男人低沉的嗓音几乎灌耳贴入,“策划分析做的不错,你其实早就有了答案,为什么没有执行?”
沈听月倏地睁大了眼睛,发现他已经点开了旁边列表的另一份文件。
是股份清算,还有一些折现后的投资计划。
看得出来,她就算要股份折现,也不是为了成全宋闻璟。
沈听月声音压得有些低,“我……我之前没有和别人讨论过这些,也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迈出这一步,做的对还是不对。”
讯丰是当年宋家和父母共同的心血,父母空难亡故后,经过宋家这些年打理,市值翻了几十倍,她要是真的卖股份出走,就是等于和宋家彻底割裂,也毁了父母和宋家当年的所有情谊。
但要是不卖,不知道在被多少双眼睛盯着。
当年的亲戚们是这样,现在的宋闻璟也是这样。
傅砚初侧头,温声打断她恍惚的思绪,“你做的很对。”
“有时候要学会相信自己的判断和直觉。”
她眼眶忽然有些发酸,眨了眨眼,好半晌才把水雾逼了回去。
好久好久,都没有人认真地在重大决定中正面肯定过她的选择。
他唇角轻勾,不紧不慢地开口,“谦让和退步往往不会换来诚意,只会变本加厉。”
傅砚初语气并不是高高在上的指点,更像循循善诱的良师。
“我明白了。”她笑着看他,眼尾还有些红。
沈听月收拾东西的速度变快,“我等会就去公司就先找宋闻璟说清楚。”
傅砚初薄唇弯着,“我有一个建议。”
沈听月坐姿端正,像是下一刻就要拿出笔记本,“什么?”
“今天别去见宋闻璟。”
沈听月微微眨了眨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