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看的书吗?或者我给你选几本?”陈思卓原想逮住这个机会给程颂找一些开导人生或治愈心灵的书,没想到听到的答案却超出了他的意料。
“高中的书,和题。”程颂似乎是已经想好了答案。
陈思卓不禁有些犯愁,他尝试劝解程颂:“不着急追功课,等你完全恢复了我们再慢慢追。”
“这些就行。”
见程颂回答得很肯定,陈思卓也直接答应了下来:“好,听你的,我去找。”
陈思卓回去以后找到了程颂原来的班主任,问他要了高二的课本、辅导书、试题,甚至还复印了一些笔记资料,通通给程颂带了过去。于是他越来越多地看到程颂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做题的样子,专注的时候甚至像极了原来的程颂,但陈思卓知道这不对劲,因为即使是陈幸予私下里都问过几次程颂的爸妈,而程颂自己,却一直没有问起过。
事外的人关切,事中的人无视,这两股陈思卓解不开的绳,到底还是不受掌控地扭结到了一起。
这天中午,陈幸予来到病房时发现程颂正专注地做着试卷,于是她没有说话,在旁边双手支脸安静看着他。等到程颂发现她并用眼神表示疑问的时候,陈幸予才笑着告诉他下午放假,陈老师送自己先过来了。
整个下午,陈幸予既没有写作业,也没有上前和程颂说话,她不是趴在桌子上小睡,就是看着程颂看书做题。
直到天色渐晚,陈幸予嘴里的陈老师还是没有出现,程颂抬起头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又看看了趴在桌子上玩手指的陈幸予,终于开口问道:“小星,陈老师呢?”
陈幸予保持着趴在桌子上的姿势,不动,也不说话。
“小星?”程颂又问。
陈幸予又卡顿了一会才开始有动静,但也只是换了一下侧头的方向,之后又继续往桌子上一趴,没了响动。
“小星——”这次程颂故意把声音拉长了。
陈幸予听出来程颂是在哄着她,也不好意思再装聋作哑,但她嘴里的话依然含糊不清:“我……考试没考好,下午没去学校。”
程颂听出来陈幸予语气不对,眉头一蹙,问:“陈老师知道吗?”
陈幸予明显没底气,“他……今天出去开会了。”
程颂的语气忽然有些严厉:“小星,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我爸去开会了,我下午没上学。”陈幸予语速极快地解释着,她躲闪着程颂直视的眼神,又抠起了自己的指甲。
程颂终于板起脸:“全部的实话。”
陈幸予也终于泄漏了伪装的勇气,小声说着:“你不会想知道的。”
程颂愣住了,他没再问话,而是转向了一边的护工,说:“张叔,给陈老师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