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光年轻抬了一下手,明显感觉她的身体有松动。他顺势攥住她的手指:“不脱。”撒娇似的小动作一个接一个,跟拍连一秒钟的互动都没有放过。弹幕啊啊啊地叫成尖叫鸡,景宴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微博热搜现在也是这个。薄光年腹肌指鹿为光肩膀指甲印鹿小白夫妻感情太好是什么体验这么个小事儿,热搜连爆了五个。简竹真不服气,嘀咕:“他们好会啊。”人设互动一套接一套,她才不信脱衣服不是提前安排好的。而且……“鹿溪和薄光年的热搜评论区可真干净。”混圈子做明星,不管走的是什么路线什么风格,都难免收到乱七八糟的留言,和不干净的玩笑与评论。可鹿溪微博没有,指鹿为光的超话和热搜话题里也没有。到处都干干净净,一片祥和景象,只有夸他俩感情好的。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评论区呢。除非弹幕和粉丝全都是假的。简竹真无声地笑笑,转头看景宴,软声道:“今晚我们也去游泳吧?”景宴怎么都是影帝,虽然她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但他的身材一定也很好。景宴没接茬。他撑着下巴看窗外,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熏热的晚风迎面吹拂在脸上,他沉默一阵,才说:“我累了,明天吧。”匆匆从组内离开,在北城开庭打完官司,又匆匆赶回来,铁人也该感到疲惫。简竹真很能理解:“这些天辛苦你了,是该好好休息一下。”这官司到头来该赔的钱一点儿没少赔,甚至比经纪人第一次告诉她的价位,还要多出两千万。——她也不知道universe的律师是从什么犄角旮旯里抠出来的合同细则,对方好像卯了劲儿就是要她多赔钱,一切可算可不算的条款,全都事无巨细地给她算进去了。两千万不算多,可是加上信息泄露的违约金,已经能把她本就不算厚的家底掏空。景宴的律师团前前后后商量了很多遍,也只能减下来几十万。杯水车薪,跟没减一样。想到这个,简竹真突然叹气,抱住景宴的胳膊:“我以后只能靠你了。”她本以为景宴当初说得那么信誓旦旦,就算到头来不能完全帮她解决问题,怎么也得帮她多减点儿赔款,或是站在未婚夫的角度,帮她赔付一部分。然而他没有。就像前几天在法庭门口,两个人刚走出来一样——景宴闻言转过身,拍拍她的手背,说:“没关系,如果以后没有钱可以花了,那就花我的钱。”类似“我养你”“花我的钱”这样的话,简竹真总觉得,她最近听了很多。虽然没什么实感,可也由不得她信不信,她没有别的选择了。她笑着抱住他,仰头,故意问:“你喜欢我吗?”景宴将她额前碎发整理清爽:“那当然,我是一个长情的人。”夕阳最后一抹余光消失在天边,姗姗来迟的导演终于拿着通行证来接他们。车子重新启动时,景宴握着简竹真的手,脑子迟缓地转动着,还在想刚刚的热搜——当年他跟鹿溪没有做的事情,如今鹿溪跟另一个人做了,可是薄光年身上不仅有指甲的痕迹,还有一道旧疤。薄光年做过运动员,如果跟鹿溪起什么争执,鹿溪一定争不过他。而且,薄光年跟鹿溪在一起的时间那么短,连她最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骗自己呢。她真的……幸福吗?-鹿溪也不知道自己幸不幸福。但她觉得自己有点冷。帮阮知知和时域捡完东西之后,鹿溪半搂半抱地强制薄光年回屋,快速地洗了个澡并换了衣服。出门之后她还想去阮知知那儿,被薄光年拦住:“你没觉得,待在他们两个中间,我俩显得很多余?”鹿溪想了想,也是。于是跟着他,在海边散起了步。入夜之后海上就没有灯光了,一眼望去只有沙滩上三角形的白色小教堂安静地发出幽幽光芒,像一座伫立在海边的白色钢琴。两个人在海边摸黑散步,借着清亮的月光和沙滩岸边另一侧海景公寓们的光芒辨别方向。鹿溪被他那么一提,突然想起:“时域那是什么宝贝吊坠,有这么要紧吗,连看都不让我们看?”薄光年思索片刻,说:“他挂在脖子里,特意将项链放得很长,就是怕掉出来,不想让我们看到。”鹿溪更好奇了:“所以是什么?”薄光年微抿着唇,没有说话。他牵着她一只手,拇指落在她无名指上,轻捏住那个光滑的小圆环,来回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