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玄的眼中暗光一闪而过。世人皆赞他霁月光风,如明月皎皎。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不会与人随意计较。如若真有人惹上他,他必是手起刀落,毫不心软。曲玲珑抬起头,仰望向他。那眼中似乎有万千星光,随即她直起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红唇印在了罗玄温润的唇上。少年根本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这么愣在了当场。曲玲珑偏过头去,莞尔一笑:“奖励夫君,将我放在心上。望夫君记住今日所言,能护住玲珑一生。”罗玄的眼光变深,将手护住了女郎后脑,迎了上去。肌肤相贴,唇齿相依。此时此刻,用世界最美好的语言都无法描绘那心中翻涌而起的情意。这世间最美好莫过于两情相悦,情有独钟,心有归属。此时,房中春意融融,房外却是凄风冷雨。曲锦绣独自在寺中疾走,风雪斜刮在她脸上,将她抽的生疼。但无论如何,都抵不过她内心的惶恐和无力。她明明是天定的女主角,为何所有一切都偏离了轨道。她越是想要将一切拉回正轨,却总是多说多错,不见任何效果。罗玄明明是自己上一辈子的夫君,却冷淡漠然。而曲玲珑那个炮灰却是雀占鸠巢,得意忘形。她想要抓住和罗玄的每一次机遇,到最后还是功败垂成。曲锦绣咬碎了银牙,她不想认输,特别是不想输给那个曾经贱如草芥的可怜虫。待回到了房中,明兰见她满面风雪,浑身湿透,不由大惊,连忙跑上前去。她将软袍披在曲锦绣身上:“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湿透了。”曲锦绣两眼一黑,倒在了她的怀中。曲府小姐病倒在了清宁寺,数日高烧不退,滴水未进。孙如眉得了消息,心急如焚,急匆匆地赶到寺中。她见女儿神色萎靡,双目无神,像是换了一个人,不由心中大恸。“锦绣,你这是要吓死为娘啊。”她边说边搂住女儿瘦弱不堪的身体:“你有何事,不要憋在心中,都说出来啊。”曲锦绣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地砸在孙如眉心头。“娘,女儿不想嫁给太子。娘,你要帮帮女儿。否则,至此女儿就将变成行尸走肉,一生不得解脱。”“可就算不是太子,罗玄也非良配。你怎么就转不过这个弯呢?”她说的痛心疾首,女儿为情所困,她却无能为力。“我不管,这世间男儿千千万,可唯有罗郎能入我心。除非,母亲你能看着女儿去死。”她扶住孙如眉的肩头,神色狂乱:“这世上唯有死人不能和我抢,母亲,你要成全我。”孙如眉满脸不可置信,温柔端庄的女儿,才情横溢的女儿,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是她无论如何都始料未及的。她的声音都禁不住地哆嗦:“你可知你自己说了什么?”曲锦绣刚刚还如同一潭死水的眼中现出诡异的光亮来:“母亲,如果我告诉你,女儿知道所有人的往后余生,你相不相信。”孙如眉一惊,直觉女儿怕是要疯了。“现在的太子,会在不久的将来篡位谋反,被皇上识破后,幽禁一生。”她见母亲的脸变得雪白,却没有收住自己的嘴:“最后登上大位的另有其人,罗玄因有辅佐之功,将会是这大周权臣杀人,是帮她,还是害她?……自那日孙如眉上清宁寺探病后,却未将曲锦绣带下山。第二日一早,曲正恒面圣请罪,称女儿突染急病,恐有负圣恩,短时间怕是不能嫁入太子府。皇帝倒还算开明,特准许曲锦绣在寺内养病。清宁寺一向环境清幽,空气怡人,是个养病的好地方。清宁寺中,得到消息的曲锦绣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前路看似渺茫,但最起码她解决了眼下的最大的难题。母亲那日被她的话惊的差点丢了三魂六魄,但到底没有敢冒险。匆匆回府后,许是与父亲及外祖进行的相商。此事看起来乱力怪神,匪夷所思。可曲锦绣既然说出口,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去冒这个险。好在,她所说的太子被囚的日期倒也不远,他们还等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