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秦政色气地舔了舔嘴角,笑道:“真的。信吗?”“胡说八道!”秦政走近,现在少年的魏寅庄和他差不多高,或者还高个一两厘米。他说:“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清楚什么样子,我怎么骗你?”少年气血上头,一下子收了剑,转身就走。于是少年在前面走,秦政懒洋洋地跟在后面,边走边语言骚扰他:“别嘛,我说的都是真的,几百年后你准备嫁给我的,昨天还说爱我,今天就不认识我,魏寅庄你不能这么对我。”“闭嘴。”秦政:“反正你迟早要嫁给我,早点认识也没什么不好……你干嘛这么抵触我?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就想问问你今年多大。”“闭嘴。”秦政:“是我说得不够详细吗?需要我给你仔细描述一下你硬起来什么样,我和你怎么做的吗?”“闭嘴。”秦政稍稍忖度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问:“我觉得你不像特别生气,你现在是害羞了吗?”“……闭嘴!!!”魏寅庄大抵认为他是个神经病。但又信了一点点他说的话。秦政偷偷牵住了魏寅庄的手,少年手很热,被握住的一瞬间僵硬住了。按秦政对魏寅庄尿性的推测,估计要一下子把他甩开,秦政没办法,只能在还没甩开的时候,拇指刮了几下少年的掌心。但出乎意料——少年生硬问:“你叫什么名字?”“秦政,政法的政。”少年把这两个字自己小声重复了一遍:“秦政。”秦政愣住了,魏寅庄这是信他了吗?小时候这么好说话吗?一只红红的耳朵落在秦政余光里,他没多想,抬起另一只手揪了揪魏寅庄的耳朵,有点烫。魏寅庄像从怔忪里骤然醒过来一样,扬开秦政的手,绷着脸道:“不许乱碰我!”秦政总忍不住笑,笑着看他。现在的魏寅庄还没有日后长久的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令人心惧的积威,也没有从皮肉冷到骨子里,他还是个少年,那种仿佛天生如此的锐利更多来源于一个少年的锐气,而非他冗杂漫长的人生经历。像现在,哪怕他绷着脸,秦政也看得出他害羞,不自在,像要咬他一样。比起成年后,秦政没想过魏寅庄以前有过这么稚气的一副样子。秦政故意逗他:“我不乱碰,我只碰,我可以碰你哪儿?”果不其然:“不许碰我。”秦政跟着他走,魏寅庄说了不许碰他,可秦政重新去牵他的手,魏寅庄却没再甩开他,很冷酷地在秦政旁边面无表情的向前走。除了耳朵,根本看不出来害羞。秦政走了一会儿,问:“现在你愿意说你今年多大了吗?”“十九。”古代计岁比现代长一岁,也就是说魏寅庄现在应该十八。秦政抬眼看了看他的发冠,道:“可我看你好像已经弱冠了。”魏寅庄始终目视前方不看他,冷淡回答:“贺家要我及冠我便及冠,与我年纪无关。”他语气很正常,没有什么不满、抱怨,或者委屈一类的情绪,可秦政听了有点萎,伸手摸了摸他头顶束得很齐整的毛,道:“没事,我记住你多大了,我知道你明年才及冠。”“无关紧要的事。”“我在意。”少年一窒:“不用你在意!”“我喜欢你,你的事我当然都在意。”少年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慢慢握成拳头,从胸腔里压出一句话,意味不明:“我不认识你。”“你会认识我的。”可以后是多久以后?为什么要以后才会遇见?少年想问,但都攥紧拳头把话吞回去了。他讨厌这个人。像疯子一样,说莫名其妙的话,做莫名其妙的事,恬不知耻的跟他说那种私密的事,仗着他没法对凡人下手肆无忌惮地缠着他——可魏寅庄更讨厌这个人的原因是明知荒诞,却还忍不住相信他。他可以走的,只要他想走,这个凡人不可能追得上他。可他没有走。魏寅庄心里乱糟糟的,心里想,他真讨厌这个人。可他不想这个人走。少年心情忽然低落下来,他问:“你什么时候走?”秦政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但可能不会太久吧。”少年停下来,站在河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一字字道:“我不喜欢你。”“你现在当然不喜欢我,”可这人却没有像少年预想的一样生气,或者回答他同样厌恶和他不熟悉的魏寅庄,反而理所应当,“我要很久很久以后才会和你见面。”秦政拉起魏寅庄的手,像对待成年的他那样亲了亲少年,睁眼扒瞎:“我等你长大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