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微笑,娇妍的所有星辰褪去了颜色。
“巫师大人还是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比较妥当些呢。”
[贰拾]
真的。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支撑什么。
漫长的人生,只为了遵守与父亲的诺言。
十年,百年,千年,时间这种东西,只对那些凡间的人才有意义。
仿佛是只剩一个壳,薄的。血与肉被什么东西无声无形地腐蚀了,一干二净。
连行尸走肉都算不上。
有时也会可笑地想,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晚树苍苍在,孤生若浮舟。
或许她早已坏掉。
尸身血液,以及火光,染尽了郁结的天空。
似曾相识,她在心底笑。
远处有齐齐的脚步声,援兵正在赶来。
艳艳血花若胜火绽放的曼珠沙华,开满她一身一地,将她的容颜衬得冷艳而妖冶。
“公主殿下。”
巫师静静立于司天台祭坛高处,“还要再打么?”说着,拢袖拭去嘴角的血液。
“巫师大人才是更虚弱的吧。”
她瞟了一眼对方的泊泊鲜血和窟隆,轻道。
“但这样下去,处于极不利状态的,是公主您吧?”
援兵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好像忘了一些事呢,”她无力地提着嘴角,轻轻喘息,过不了多时,御林军的主力便会抵达。抬手挑起长剑,掉了个方向,这个动作让对方猛地一窒。
“你死了,我可以依旧活着,但我若死去……”她轻笑着望着巫师,“皇上的长生之术仪式尚未完成,巫师大人您,大抵时候会化成齑粉的呢……”
他压低声音,“公主你会么?”
他不信。
岚珊微微一笑,明艳动人。
原来真的得到这一步。
玉指发力,长剑泛过寒光,贯穿她柔软的身躯,白色纸鸢染上鲜艳。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恰三春好处无人见,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司天台事发,子兮策马而来,远远目光越过高墙,火光冲天,晕染开一团团微漠而骇人的红,在黑夜云层中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