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几秒,邹晴亲眼所见,整条方巾上全是血。
她惊住了。
慌乱的手扶在席廉的胳膊上,心急询问:“怎么是这样,席先生,席先生你没事吧?”
席廉见怪不怪地轻掀眼帘,反而浅笑安慰:“没事,忘了吃药的时间。”
“药在哪里?”邹晴想在他身上寻找。
“在外面车上。”
“好好,我现在带你过去。”
邹晴推着席廉,脚下慌忙地带他拐出展馆侧门。
是阿铮抱你去急症室的。
吃过药的席廉,身子有些虚,静静地侧倚在后车座里。
眸眶内还残留着方才激烈咳嗽后,充斥而出的血丝。
“是担心我吗?”
席廉手搭在她的细腕处,唇边的笑意很浅。
“嗯。”
邹晴没有否认,说不担心是假的。
好端端的一个人,本还在给自己力量,怎么一下子,说垮就垮。
那一瞬间,邹晴真的害怕极了。
在席廉咳出血水的时候,她在他的身上,看见妈妈的影子。
她好怕关心自己的人,随时都要离自己而去。
她忽闪着湿润的睫毛,一颗透亮的泪珠,悄然滑落。
席廉不避讳地抬手,替她轻拭而去,话语温柔:“邹晴,别生阿铮的气,你知道的,每个人都需要时间,从过去的回忆里,走出来。”
邹晴没有接话,只是点头。
这个结果,她生不生气都已无所谓了。
席廉接着又说:“别看阿铮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上午你晕倒的时候,他还是挺热心的。”
邹晴诧异,瞪圆眸子。
“是他把你送到急救室,看着你醒后才离开的。”
听完席廉的话,她甚至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灭灯那秒,他如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判处她的无期徒刑。
下秒,又化身为救世主,将她救赎。
她的左手捏住自己右手的尾指,没头脑地问了席廉一句:“席铮哥哥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呀?”
席廉被她问笑了,“阿铮从小,就是个很会隐藏自我情绪的人,关于人格分裂,不至于。”
邹晴似懂非懂地乖巧点头。
水眸亮闪闪的,真的很让席廉心动。
可这次比赛,席铮强硬表明了自己反对的立场,席廉觉得,让她进席家难度不大,但为了以后好相处,他得找个机会,同他这专情的弟弟聊一聊。
——
晚上,邹晴吃过晚饭后,到医院看张梅。
进门,就看到一颓废潦草的身影,坐在妈妈的病床旁。
背着身子,邹晴认不出是谁,在病房门口轻唤了声:“妈。”
“诶,小艾来啦?”张梅半撑起身子坐起,努力挤出一丝笑颜,挂在倦怠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