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被刺客所伤,若不留住刺客,则摄政王危矣,社稷危矣!”程敬尧痛心疾首道,无视魏霆几个护卫快要吃人的目光,“弓箭手,放箭!”到底是云州地盘,魏霆纵然身负摄政之责,奈何强龙不压地头之蛇,这儿的守军,还是更听程敬尧号令。当下城门之上箭矢齐发,密如细雨,齐齐往那奔驰的二人一马而去。程敬尧紧张得看着驾马狂奔的魏霆,等待他被射成一个刺猬。然而那些箭矢看起来劲道十足,谁知却突然起了一阵怪风,硬生生给卸了力,在它们要挨到魏霆的时候,轻飘飘得坠落在地上。一支都没有中。程敬尧眼睁睁看着魏霆跑远,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脸上不由闪过懊恼之色。魏霆的几个护卫却由衷松了一口气。程敬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担忧得对那几个护卫道:“实在是老夫无能,竟然让刺客给逃走了,没能救下摄政王。若是摄政王出了事,这可该如何是好?”看着程敬尧虚伪至极的表情,其中一个圆脸少年有些忍耐不住,便想发作,连忙被自己的同伴给拉住,小声在他耳旁道:“当务之急,还是找到王爷为要。程敬尧的账,可留待日后再算。”几人暂且压制心中怒火,冷声道:“程刺史,开城门吧,我们兄弟几个还得赶去护卫王爷。”程敬尧吩咐人开了城门,面子上的功夫做得十足,带着几分歉疚对那几人道:“今日我程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连累摄政王遇刺。改日,定当前往西京赔罪。”那几人冷哼一声,纵马从城门飞驰而出。“父亲,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一直跟在程敬尧身边的程熙问道,斩草不是得除根吗?放这几个人离开,岂不是留下祸患?程敬尧幽幽看了他一眼,道:“不然呢,是刺客要杀摄政王,而不是我云州。”魏霆都已经出了城,刺客还会留在云州杀几个护卫?“回去吧,今日是你新婚之夜,莫要让阿婉久等了。”程敬尧看着程熙身上还未换下的婚服,拍了拍他的肩膀。随着程敬尧的离开,城门处又恢复一片安静。在浓浓夜色下,一个老道看着道袍少年离开的方向,弄乱了自己脚下画的阵法,“徒弟啊,为师只能帮你到这里。前路是凶是吉,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一阵风起,将老道衣袍吹得鼓鼓作响。……魏霆带着少年走出一段距离,进入一片密林当中,察觉身后并无追兵,于是停下马,将那少年给带了下来。一落地,少年就不满得抱怨开了,“王爷,咱们原先可是说好的,带您离开刺史府就算完。您逃就逃呗,拉上我做什么。”又是差点血溅城门,又是差点被射成刺猬,这一路可真够惊险刺激的。魏霆看着身前的少年,突然一下子栽了过去。少年慌忙去接,被他带的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形,连忙唤他,“王爷,王爷?”魏霆并无回答,显然已经昏迷过去。“刚才还好好的,您别吓我啊。”少年艰难得将魏霆移到一棵树前,让他依靠着,自己去捡了些柴火生起火来。借着火光,才发现自己手心已经沾满了黑色的血迹。少年顿时变了脸色,赶紧去瞧魏霆受伤的左臂,他扒开魏霆的袖子,将伤口给露了出来。伤口大约三寸长,此刻已经肿胀起来,皮肉外卷,呈现黑色,凑近了,还能闻到腥臭气味。明显便是中毒。这伤口附近的皮肉可见是不能要了,少年见魏霆腰间别着一把匕首,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将它拿在手中,打算用来给魏霆处理伤口。下刀的那一刻,魏霆一下子醒了过来,用未受伤的右手死死抓住少年。“疼,”少年忍不住叫了一声,见魏霆沉沉看着他,连忙解释,“王爷,您这伤口处有毒,必须得马上处理才行。”魏霆这才将少年给放开,身体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少年见魏霆醒了,思量了会,递给魏霆一根树枝。“何意?”魏霆蹙眉问他。少年犹疑道:“王爷可含在口中,待会可能……有点疼。”魏霆轻笑一声,道:“不必,你放手处理便是。”少年定了定神,开始用匕首给魏霆剜去伤口处沾毒的部分,将那儿的血给放得颜色变成鲜红之后,将自己白色的中衣衣摆撕下一条给他包扎起来。“伤口是处理好了,只是你中毒时间太长,毒素恐怕随血液开始游走,还需尽快找医者救治才是。”少年语带担忧道,“除伤口处,你还感觉哪有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