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上戴有针织帽的男人站在他们不远处。这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太宰治在大雾事件结束后,去调查了和镝木晖相关的一些东西,其中有一点就和今天他所撞见的那一幕有关:镝木晖在到达横滨的那一天,被人暗中攻击。镝木晖抓住了那个男人,随后又将其放走了。就是眼前这人吗?“既然联系了我,应该是有让我满意的东西吧?”男人转过身来,一段时间不见,他看起来格外沧桑,脸上的胡茬长出来许多没有刮掉,衣服的皱褶已到了不能再用的地步,同时眼下挂着黑眼圈。疲惫在他身上已然具现化。“不负使命。”男人粗喘着气,似是刚刚进行了剧烈的运动。他将被威胁去做的事情,说得像是什么很酷的东西一样。“按理来说,干我们这行的去做事就行了,是不允许探寻雇主信息的。”所以呢?注意到镝木晖疑问眼神的男人马上舍去无用的抱怨。“我去调查他,对方很有反侦察的意识,在我展开调查不久就察觉到了,随后便开始隐藏自己的行踪。我展开了百般手段,用上了各种人脉,终于捡到了对方。”这个见到也只是惊鸿一瞥,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拍下一个照片,对方的身影就消失了。因此他才没能给镝木晖发照片,原本做的打算也是在通讯工具上和镝木晖描述对方的特征,没想到刚说有了雇主的消息,镝木晖就直接出现在自己这里了。他好庆幸自己没有不去管这件事,直接逃亡其他地点。他简要地描述了一下对方的长相。镝木晖原本还漫不经心地听着,这件事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找乐子的小事件,能处理就处理掉,在他心里没占多大空间。他的神情随着男人的描述逐渐变了。周围是不是突然有点冷?阴冷感让男人描述的嘴停了下来,他往周围看去,一切和刚才没有区别。这种突然之间的不对劲一定有什么原因!灵敏的感官告诉他此事不可放置不管。寒冷愈发浓重,他警惕环顾周围,身体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朵。“别停,继续说。”语气平静的一句话从镝木晖那边传来,男人放下疑惑,把注意力重新放到镝木晖身上,身体瞬间僵住,表情也一并停滞。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想要逃跑。……镝木晖此时的表情,仿若恶鬼在世。“夏油你在这里啊。”真人在离开水库后便重新找到了夏油杰,现在的他身上已经恢复原样,没能达成目的的挫败感让他很是烦躁地揉揉头发,同时将怨气发在了夏油杰身上。“你是被镝木晖吓走了吗?徒留我一个人在那里面对突然增加的变数,这可是导致了我没能杀掉机械丸哦?”真人笑里藏刀,话中对夏油杰的讽刺和另类的暗示几乎毫不掩饰。受挫了?夏油杰没受到真人这番话的挑拨,他气定神闲,脸上的笑稍微有一点点淡。“我在那里的话,场面可能会更糟糕哦。”“现在最重要的,是变更计划吧?执着于这种口舌之争没有意义。”只要能有相应的条件,机械丸一定会将手头的情报往外传。计划暴露之前,谁也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可以借此做出很多效果,既然自己这边的信息完全被曝光,之前的一切布局便都废弃了。而且他这边也有事情发生。因为好奇现在的镝木晖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他便发布了一个悬赏,同时控制不会引人注意的咒灵安排在镝木晖周围。他的反侦察意识让他会很容易察觉到他人的监视,镝木晖也是如此,最好的方法不是用咒灵监视,而是让它们像其他的无意识咒灵一样随机游荡,他自会借此通过自己的手段获取那边的消息。最近他有被人找寻踪迹的感觉,便有意识地隐藏了一下自己,但刚刚的时候,为了不显露痕迹地从水库离开,便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到了那里,没想到因此被发现了踪迹。他确信对方只能捕捉到自己的一丁点信息,甚至是否看清自己都有待商榷,但他一向是不惮以最恶的心思去揣测发生的事情的。踪迹有所暴露,最好当做自己已经被发现了。真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赶紧联系其他人手进行计划的变更。原定于圣诞节的涉谷袭击,向莫测的方向狂奔而去。一贯善于插科打诨的太宰治在此刻安静的不可思议。镝木晖在听了男人所说的话后,又问了几个问题。在做出相应回答后,男人又等了等,没等到其他的问题。眼瞅着镝木晖似是没有要留他的意思,那个男人便小心翼翼地说了声:“事情结束的话,那我就离开了?”声若蚊蝇,恐于惊醒某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