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虞寻惯有的,带着些许戏谑和散漫的声音。
云词生硬地说:“你不到也行。”
回应他的是一声轻笑。
“这么不想看到我,”虞寻一如既然地欠,“——我还就非到不可了。”
云词被他笑得紧握鼠标。
笑个屁啊。
他对这通语音电话很不适应。
平时黑色头像给他发消息,文字没有声音也没有语境,只是一串文字。但电话不一样,所有细节展露得甚至比面对面说话还要清晰,甚至还带着某种隐秘感。
比如虞寻那边似乎正要下班,除了说话声,还有整理东西时的杂乱声,有人在喊他结账,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声:“马上。”
云词听着这些生活化的细节,有点想逃:“那我先挂……”了。
“等下。”
()虞寻说,“你喜欢草莓,还是巧克力。”
“?”
“小蛋糕,”虞寻说,“想吃哪块,给你带。”
云词:“……”
他是小孩吗。带蛋糕。
而且为什么要给他带。
云词偷偷瞥了眼边上,发现罗四方竖着耳朵,不知道听见多少。
他忽然站了起来,说了句“有点吵,听不清”,然后往外走,避开罗四方。
网吧那扇玻璃门,推开出去是很窄的走廊。
有三两个南大的学生结伴,偷摸在这里抽烟。
他往窗口的位置走,然后站在开了一道缝的窗户边上,重新把手机贴回耳边。
云词又吸了一口气,他心烦意乱,只觉得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累积到了一起,通过这通意外来电爆发了出来。他干脆把困扰自己多日的问题抛出来,他试探着说:“我那天,只是路过。”
“路过懂吗。”
“算不上什么见义勇为,只是随手报了个警。”
“我觉得真正的见义勇为,应该像西高设立的雷锋奖一样,”云词说到这,自己也觉得拿那个破奖出来说事有点不堪,“实验室救火的那种,更见义勇为。”末了,他又说,“你觉得呢。”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似乎电话那头有虞寻的呼吸声,又好像没有。
可能是他耳边窗户缝传来的风声。
语音通话的时间在一秒一秒悄无声息地增加着。
云词说完就后悔了。
这种可能性本来就很低的事情,他何必试探,搞得双方都很尴尬。
虞寻会怎么想?他会以为他在自作多情,对号入座吗。
“刚才信号不太好,”半晌,虞寻的声音终于响起,“你刚才说什么?要巧克力是吗。”
“……”
云词刚刚所有的爆发,像被针戳破的气球,一下子蔫了,再难重整旗鼓。
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爆发后觉得尴尬,居然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