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匙掉在粥盅里,楚依依脸色变得难看,“哪儿得来的消息?”
“沈府老太太口风虽然紧,可事事都与自己贴身嬷嬷念叨,是那李嬷嬷传出来的。”
“萧瑾的?”
“听李嬷嬷的意思,八九不离十,说来奇怪,顾朝颜允许大姑娘嫁进将军府,怎么就容不下阮岚?”
“她容不下的是那野种,庶子先嫡子出,是大忌。”
说到这里,楚依依想到自己出身,越发冷了眼,“那孩子留不得。”
“大姑娘的意思是,在出嫁之前动手?”
“这事不急,若顾朝颜死,孩子再出事,再加上之前邓媒婆好端端成了梁国细作,有心之人还不得说我是个灾星。”
青然不再多嘴。
“下去歇着吧。”
楚依依摆手后,视线重新
回到托盘里的喜服上。
血珠是她亲手缝上去的,将军府的主母之位她也要亲手夺过来。
她看中的东西,哪怕是条帕子也不许别人染指。
主母,嫡子,掌家。
她就是既要、又要、还要……
吁—
天渐破晓,万籁俱寂。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在空气间弥散。
朦胧不清的官道上驰骋而来一匹枣红色骏马,裴冽单手勒紧马缰,翻身下马瞬间眼前一幕令他血脉骤凝。
三辆马车被数道剑痕劈斩的残败不堪,马车旁边倒着七八具尸体,皆穿着定远镖局的衣裳,尸身上剑痕无数,血肉模糊。
惊恐前所未有,裴冽忽的松开马缰,大步冲向尸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忘记了。’
‘被他们吓坏了吧,那我叫你小黑……小黑快点走,这里有果子,红彤彤的我给你摘几个下来。’
裴冽用力推开叠在一起的尸体,看到下面尸体面容一刻,紧绷的心弦忽的松弛,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恐慌跟不确定。
“顾朝颜……顾朝颜!”裴冽猛然起身,眼睛里带着难以言喻的凶煞气。
孤鸣在手,他脚步却乱了,“顾……”
脚踝被人攥住,裴冽倏然拔出孤鸣,回头却见一满身是血的镖师奄奄一息。
裴冽心头大震,回身拉起镖师,瞳孔微缩轻颤,“顾朝颜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