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冽端直坐在车厢侧椅上,双手垂于膝间,鸦羽色长衣早就被雨水打透,又因为被顾朝颜抱在怀里,身上蹭了些许黄泥。
“夫人与我约在何时?”裴冽沉声问道。
顾朝颜觉得裴冽的问题,出了问题,“不是我约大人,是大人约的我……”
“夫人答应了?”
顾朝颜点
点头。
“那为何今日午时,本官未在此处看到顾夫人?”
时玖见裴冽一副要吃了自家夫人的样子,赶忙壮胆解释,“大人明鉴,我家夫人与秦公子有很要紧的事商量,一时忘了!”
无人说话,气氛降至冰点。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笼罩在整个车厢。
时玖默默扭头看向自家夫人,顾朝颜亦扭过头。
四目相视,时玖读懂了自家夫人的言外之意。
她多嘴了,于是默默低头念咒。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咳!
顾朝颜咳嗽一声,“的确是我疏忽了。”
“你与秦昭昨日可有约过?”
“没有。”她以为真诚是必杀技。
更何况只要拱尉司想查,这点小事不会查不到。
裴冽沾满雨水的脸没有一丝情绪流露,可就是让人觉很冷,像是握不住的冰锥子那么冷,“本官可有与你约过?”
“约过。”
“本官表达能力有问题?”
“没有。”
“顾夫人理解能力有问题?”
“也没有。”
“如此说夫人听懂了本官邀约,也答应了本官的邀约,那为何……”
阿嚏—
顾朝颜太冷了,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裴冽不语,漆黑如墨的眸子死死盯住眼前女子,头发湿濡,身上的衣服也早就被雨水打透,因为摔倒,脸上脏兮兮的。
又因为冷,身子在抖,看上去可怜无助又弱小。
顾朝颜哪里知道裴冽在看什么,忽然想到一件事,当下从怀里取出捡到的玉牌,“大人,这
块黑玉可是您的?”
她将玉牌奉过去之后,车厢里的气氛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