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右手换药李一北都会盯着右手反复看很多遍,没到残废的程度,但是狰狞的伤口很吓人。医生护士对他的追问也总是三缄其口,每次都说很快就会好,被他问的次数多了,那些小护士就很怕他,每次换完药脚底生风溜得很快,搞的好像他是得了绝症一样。
期间邵颐来看过他两次,带来了他自己所有的总结笔记和针对他整理的复习资料。
“对不起。”离开的时候段邵颐和他道歉,脸色苍白难看,像那次在教学楼阳台上见到是一样,脆弱难堪,却倔强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李一北对他的行为很意外,有些惊讶地看着邵颐。
“曹琛一直不喜欢我和别人走太近,之前就警告了几次……是我连累你了。”邵颐木着双唇,每个字都说的艰难,流动在身体里的的血液有渐渐变冷的感觉,所到之处,连最后的热量也一并带走,冷飕飕的冰着他的心脏,他很怕伤害别人,超越自己被伤害。
没人生来冷漠,他觉得自己有拥有朋友的资格,却只会给人带来灾难。
李一北难得迟钝一次,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得罪了哪尊神,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为这种事受伤,这个亏吃的也太大了,尤其之前李越格还反复警告过他不要和邵颐走太近。
李一北看着床边梗着脖子脸色苍白地和他道歉的邵颐,真怕他把自己绷太紧,一扯就七零八落地彻底崩溃了。
“没事,医生说高考之前我能出院的,也能写字。”李一北不以为然地晃晃自己刚拆完线长好疤的右手,表情故作轻松。
就算要愧疚,也轮不到邵颐愧疚。
“真的没问题么?只有一个星期了。”邵颐看着那只手,还是不太确定。
“嗯,我的恢复能力很强,不会有问题的。”李一北不想纠结这个问题,都是一半安慰邵颐,一半也是安慰他自己,他现在能抓握东西都困难。不痛不痒,就是无力,像麻药还没过去一样,很多感觉都是失灵的。
“过两天我再来看你,你好好养伤。”邵颐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他的话,极度愧疚的负面情绪让他变的好像有些迟钝,转身出去的背影让人觉得他比自己还要悲惨。
“邵颐,我们一直都会是朋友的。”李一北在邵颐背后留下这句话。
邵颐回过头朝他笑一下,“我知道。”
邵颐回到家,看到客厅里他爸妈表情紧张的脸孔就知道肯定是那个人又来了。
他在门口顿了一下,背着书包直接回自己房间。
“小颐,有话好好说,别吵架了。”养母在后面紧张地加一句。
邵颐推开自己的房门,顺便锁上,把书包放在说桌上视线才转到床上的少年身上。曹琛从他进门就一直盯着他,犀利的眼神鹰隼一样,秀丽的外表被衬得冶艳又危险,和狭小逼仄的空间一样压迫人。
邵颐看着眼前这张比自己精致艳丽许多的白皙脸孔,依旧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牵强寻找的话,好像只是天壤之别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