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并没有拒绝他。男人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把脸埋进掌心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还残余着青年身上的味道,男人那双深谙的眸子里有浓烈的欲望在翻滚着,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他快步走进了浴室,男人的一双眸子赤红着,在极度的欲望、空虚和欢愉之间,脑子里浮现的都是苏棠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他想像着抚摸青年的身体、亲吻着青年的脸颊……等裴喻舟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他松松垮垮地穿了件浴袍出来,随意拿毛巾擦拭着发梢的水滴。男人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翻涌的情绪已经覆盖于眼底深处,只是五指姑娘有些受累,这三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每次脑子里想的都是他的熊宝宝。别墅已经装修好了,各种家具摆设也都布置好了,只是屋里里空荡荡,没有什么烟火气,特别是在这种下雨天里,显得更加冷冰。裴喻舟靠在飘窗里,嘴里叼着一根烟,拿起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间,他半搭着眼皮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穿过重重的雨雾,正好可以看见苏棠家的别墅,想像着青年此时待在屋里干什么,会不会很温柔地哄着儿子玩儿。不知不觉烟已经燃烧了大半,男人曲起手指抖落了烟灰,然后接通了于霍打来的电话,他习惯性沉默地听着于霍连珠炮一样的话。“裴哥,听说你那地儿刮台风了,你还活着吧?我说你也真是的,放着好好的总裁不当,非要去那山路十八弯的地方拍戏,就为了那什么凌……凌熙是吧?”“裴哥啊,这么多年兄弟知道你过得不开心,但那小孩儿已经不在了,那什么凌熙只是长得跟他有点儿像,你不能把他当成……”“你不懂。”裴喻舟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嗓音里还带着沙哑,隐隐透露出一丝不悦,“你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些?”于霍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他知道那小孩儿是裴喻舟心里的痛,也许有个念想也是件好事,总比永远也没有希望来得强,希望凌熙的出现是件好事儿吧。于霍苦着一张脸:“裴哥,你兄弟我前几天失恋了,心里空虚寂寞得很,想去剧组找你谈谈心,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裴喻舟:“……没必要。”于霍:“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等台风过了就去找你,就先这样了啊,裴哥再见!”裴喻舟:“……”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台风已经彻底过去了,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青草香。夜色朦胧,万籁俱寂。苏棠陪儿子玩了一天,早早就陪着儿子上床睡觉了,父子俩都睡得很沉,完全不知道有一抹身影从外面的阳台走来,轻轻推开窗户跳了进来。等别扭又不听话的小孩儿《光》这部片子的场景大多是在室内拍的,主要场景是在简桉的家里,所以并没有受台风的影响。等苏棠到片场的时候,工作人员都在忙碌着,他跟大家打了招呼之后,就在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掏出剧本看,启峥和启嵘这两个保镖照例守在他身边。看了一会儿,他就收到了苏林深发来的信息,说他和凌骁已经在去往镇子的车上了,最多三个小时就到了。苏棠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回了一条消息后就收回了手机,揉了揉太阳穴,继续看剧本,看着看着,启峥和启嵘就默默挡在了他前面。眼前覆盖了一大片阴影,剧本都看不清楚了,青年蹙了蹙眉,刚想开口让他俩挪挪位置,就通过缝隙看到了裴喻舟往这边走来。苏棠:“……”怪不得这兄弟俩会挪到他前面。“裴老师您来了,正好我想给你们说说待会儿的戏,我们先来对几遍。”周盛匆匆忙地走了过来,看着这怪异的场景不由愣了愣,“凌熙,你这俩助理怎么杵在这儿?”裴喻舟站在周盛旁边,幽幽地开口:“大概是左右护法吧。”“……”苏棠眼角抽了抽,对双胞胎兄弟说:“周导要给我说戏,你们先到一边去。”青年的嗓音听起来很温和平静,但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启峥和启嵘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他们退到了一边去,目光仍然盯着自家小少爷的位置,看着裴喻舟的眼里带着敌意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