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酿抿紧了唇,贝齿咬住腮肉,慢腾腾的掀起眼皮乜斜他一眼,将头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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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缠绵绵的吻落下来,从她脸颊流连到她唇上,将她唇上一点胭脂膏子吃的干净,唇齿的咬啮和晶亮的唾液又为娇唇添了几分艳色,他有年轻人的狂性和莽撞,放肆的力道不知轻重,将她吻得双颊绯红,眼神晶亮又迷离。
“不笑也罢,我更爱小酒这个样子,再冷淡些更好,最好是咬牙切齿,指着我破口大骂。”他涎着脸笑,神色说不出的风流。
甜酿咬咬牙。
河道流速平缓,天清气朗,舟子没有挂帆,行的慢悠悠,渐渐入了瓜州渡口,河面往来舟船不断,有单人撑篙的小舟蓬船在水面往来穿梭,和路过船只贩卖些清水干粮,吃食瓜果,亦有抱着乐器的歌女坐在花船上,闲闲的撩拨着琴声,等着被行客点上船卖唱。
施少连在她肚腹上伸手一摸,甜酿蹙眉瞪眼,却见他扬手招来一只卖吃食的小舟,要了一个八宝攒盒,老婆婆将竹篮吊下去,将那攒盒引上来,打开一看,清蒸鳜鱼,茨菰焖肉,芦蒿香干,鸡头米煮的甜汤,白米饭,翠绿小莲蓬,一壶甜酒,花费只要半吊钱。
船家在舟头摆了方桌,将碗碟都布上桌,施少连将甜酿按在桌边:“早上吃的太少,妹妹多吃些。”
他又招了个卖唱的歌女,就跟在舟边,随意唱些小曲小调,那歌女撩着琴弦,歌喉清甜幽怨:“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ot;
好景色、好酒菜、好风月,施少连举箸给她挟菜,甜酿静静听那歌女将一曲唱完,问施少连:”她唱的这曲,我好似读过。“
“是白居士的长相思。”施少连将词字句念了一遍,”我教过你。“
甜酿低头喝汤:“哥哥教的太多,可惜妹妹未能样样学会。”
“不打紧,家里的新园子马上就要造起来,妹妹的屋子还有间阔大的书房,以后日日都能教妹妹认书写字。”
她停住筷箸,偏首盯着江面,半晌道:“你已经得偿所愿,不要得寸进尺。”
施少连微微一笑:“妹妹不想回去么?不告而别,不怕祖母担心忧伤?”
她亦微笑,表情快意:“可惜我回不去施家。出门之前,我交给喜哥儿一封信,让他今日转交给祖母,言之我非王妙娘亲生女儿,非施家骨血,若哥哥执意把我再带回施家,我不好供出哥哥,却也只能告知施家我私逃家门,被人破身,这样大的笑柄,应当会被施家唾弃赶走吧。”
“倒是哥哥,应当早早回家去,抚慰祖母伤心才是。”她看着他,”我拿清白之身,换哥哥多年照顾之情。自今日起我一无所有,也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祖母也该知道真相了。”他微微叹气,“不该再让她老人家蒙在鼓里,她虽年世已高,却也经过诸多大风大浪,妹妹这点事情,也不算什么。”
他又看着甜酿:“小酒既然不想回施家,那就不回去,江上景致甚佳,携美游玩一番,也不虚此行。”
两人双双罢了筷子,一言不发坐在桌边。舟上的老夫妻才开始准备中午的伙食,一只小泥炉搁在船板上,老婆婆起锅煮菜,舟上人家吃的简单,一碟糟鱼,一盘虾蟹就罢,附近船家也三三两两燃起青烟,或有即兴凭舟垂钓者,将新吊的鱼在船上冲洗干净,扔入锅中剪煮。
午间江面日头晒的困倦,甜酿自己回了船舱,施少连尤且坐在桌边,慢慢酌着那壶甜酒,好酒好菜,好风好景,正是怡情,酒一旦喝了便没有罢手日,情也是这样。
他将那一盏酒都喝光,踱着步伐回屋,甜酿侧俯在一只软枕上,身上搭着薄薄的被,闭着眼打盹。
施少连将脸挨在甜酿肩头蹭蹭,呼吸之间微有酒气,她微微蹙了蹙眉,他将脸往旁挪了挪,搂紧她的腰,埋在她后颈里酣睡。
静谧的室内,湿润的风声,绵延的水声,只有他轻缓的呼吸充盈着她的耳。她偏头打量他的睡颜,端的是温润如玉,容貌清俊如画,堪称君子无双,心却比狐狸狡猾,这样的人,活在他身边,日子会有多可怕。
甜酿缓缓闭上眼,听着他安静的呼吸声,心未必不痛,转眼之间,什么都没了,亲人、朋友、夫君、清白,她又是那个可怜的孩子,命运流散,不知路在何方。
两人相依而眠,不知何时他已醒,听得橹声欸乃,他扭头去亲吻枕边人,亲着亲着总有别样的绮思。
甜酿不耐烦应承他,反手将他从身上推下去,听见他道:“不是用清白之身换照顾之情么,总得让我尝个够”
她顿住推搡他的手,深深喘气。
昨夜全赖那壶合欢酒,她未吃太多的苦头,稍稍撩拨便是身软如水,现下却费了他十足的耐性。
“小酒”唇齿相缠间,他将热烫的话语送到她耳膜内,“缠着我的腰。”
她不肯顺从,吃苦头的只有自己,咬碎银牙,最后一口咬在他肩头:“施少连你混蛋”
他正处于最癫狂之际,将她牢牢的按住:“你想逃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