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明灿听到了想听的声音,第一次尝试这样姿态的负距离沟通,身后的人隐忍至极,像是被她折磨,又甘于此等折磨,沉重地用气音诉说她的小心眼,又不是刚认识,怎么不能大方一点。
大方的结果是她的手抵上了窗户,手指攥紧了纱帘,喉咙溢出的声响盖过了床后边盖在地上的衣服底下的窸窣响动,小小终于摆脱束缚钻了出来,像个炸了毛的拖把头,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激烈声音,它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乌溜溜的小狗眼睛睁圆了,小小的脑袋挂着大大的问号。
对于狗狗来说,咬来咬去是干架的基本动作,如果不咬人应该就代表不打架了,眼前的两个人类的嘴巴已经离远了,这让小小感觉安心了不少,即便天天帮它梳毛的大个子看起来好像在捅人,它也不觉得这是非常恶劣的行为。
小小经常跟着小主人睡觉,作息变得非常规律,这会儿它渐渐习惯了屋子里啪啪啪哗啦啦的暴雨声,毛茸茸的狗脑袋摇摇晃晃起来,想睡觉了。
它趴在一团柔软的丝织物上面,脑袋伏下来,眼皮也往下耷拉,忽然看到两个人中间有亮晶晶的东西飞溅出来,如果它是一只小猫肯定对此很感兴趣,但是它是一只小狗,小狗只对肉骨头感兴趣……
就在小小要睡着的时候,前方的窗玻璃又传来一声闷响。
明灿的手再也撑不住,身体和脸都撞了上去,眼睛凑近纱帘能看到清晰的窗外景象,她心脏紧张地收缩,生怕外面的人也会看到屋里的情形。
小小趴下的脑袋又抬了起来,它不太懂玻璃的原理,只知道那是一层看不见但是碰得着的东西,纱帘后面应该就是那层东西,他们这样子又重又快地撞上去,都撞了多久了,真的不会把玻璃弄坏吗?
小狗的脑袋装不了太多东西,没一会儿它的心思又被明天要吃什么给占据了,白金色的拖把头埋进柔软的丝绸布料里头,都是浅色系,几乎要融为一体。
眼皮盖下来的时候,它听见有人在说:“才几点,不急着睡觉……”
小狗表示它挺急的,脑袋一歪,念着明天的早饭彻底睡着了。
正文完
池潇抱着明灿往浴室方向走的时候,目光随意往地上一瞭,看见明灿脱下来的家居服上面好像趴着一团眼熟的东西。
他正欲细看,背后忽然被人挠了一下。
“走啊。”明灿催道,嗓音细软软的,“别停这儿……”
池潇收回目光,将她往上颠了下,大步朝前走。
每走一步,明灿都要倒吸一口气,两只细白的胳膊使劲勾着他的脖子,指甲在他肩上背上留下好几道抓痕。
“放我下来……”
“你站得住?”他手扣着她的腰,将她压紧,低声说,“现在这样倒是挺稳的。”
“……”明灿说不出话来,抬眸看见热水淋洒下来,水雾一寸寸缭绕上去,很快就将眼睛模糊掉。
在狭窄的、氧气有限的玻璃间里,明灿觉得自己却像原野上一支劲风吹拂的芦苇,准确的说是芦苇叶,好像随时都要倾倒,可是下一瞬又会被韧劲十足的叶杆带回原位。
吻到深处,两人的睫毛几乎勾在一起,池潇半阖着眼,看到她要随风瓦解了,那一刻险些将他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