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下来,边境发生的几起间谍案子和情报消息买卖也被疑有秦家牵涉其中,这便是直指秦家有叛国之举,却没什么证据。秦家在云州盘踞已久,与周遭的各级官员关联颇深,且握着整个边地的贸易,真要动它,动静太大。
所以才要这样小心翼翼查。
天微暗,淅淅沥沥的雨落了下来,崔岫云看得认真,忽就被赵钦明拽进了廊里,她这才垂头发现自己半个袖子都湿了,眉眼浅弯说:“多谢殿下。”
他冷着脸收回手:“别把册子淋湿了。”
真是没一句好话。
“所以这件事,跟宁瀛的死有关系吗?”崔岫云把册子塞回他怀里,一个琴师的自尽要细细问她,赵钦明也恰巧此时出现,两件事该有关联。
“秦宛进京之后有两间铺子的买卖是宁瀛经手的,姜笙才盯上他,他就出事了。”赵钦明点头,多看她两眼,意料之中她能觉出这两件事有关系。
崔岫云点头,转念挑眉问:“盯上的意思是……”
“昨夜她也在。”
意思就是崔岫云昨天在乐馆做的事姜笙都知道,而且此刻赵钦明肯定也知道了。崔岫云尴尬着回头看了看守在门前的姜笙,又看到赵钦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袖口。
她眼疾手快从他袖口拽出一本书册,迅速翻开一看,上面记的都是这几日宁瀛的动静,有的地方还画了图。
八日酉时,司正崔岫云与宁瀛会,屋内笑语不绝,而后二人相互扶腰而出……
这种地方有必要画图吗?她看着画上两个衣带散乱的人勾肩搭背。
崔岫云眼皮直跳,低声说:“那个,我没有扶他,肯定是看错了。”
他不答话,只移开脸,崔岫云把册子给他塞回袖子,边塞问道:“可这事殿下为何要说与我听?既不是想让我帮忙,也不该我管……”
耳边只剩下雨声,崔岫云动作一滞,恭敬退后两步自嘲笑说:“您是觉得,宁瀛的死,与我有关?”
“秦氏在云州为商五十年,自上一辈始就是云州首富,与云氏交情颇深。”他说着。
这一切都有些凑巧了,偏偏是崔岫云出现,偏偏宁瀛在她来后死了。
“殿下疑我,”她明白过来,收敛了笑意靠在柱边,“我不认识秦宛,殿下爱信不信。”
她突如其来的怒气让赵钦明有些不解,他皱眉说:“我没疑你。上一代秦家家主没有子嗣,秦宛是个孤儿,十岁时跟着秦家的商队来往边地做生意,十六岁时才被秦家收养改名换姓,那是六年前的事了,你自然不会认识他。但你对秦家和云州边贸应当了解颇多,我同京兆尹吩咐了,以宁瀛之死为借口,你这段日子就在宫外陪我们办这件事。”
良久,她嘟囔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高十二娘是被高家的一位长辈派人叫回去的,不许她再在这件事里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