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哪儿来的一股甜香,”她打开油纸包,一个个精致的荷花酥已经掉了不少粉屑,她笑,“从前殿下就爱偷拿这糕点给我吃,今日也是一样?”
“我自己……”
在他反驳前,崔岫云塞了块荷花酥在他嘴里。
“没想到,殿下这么多年也都还惦记着我呢。”她笑着挑明了一层盖在他心上的帷幕。
她不喜欢自作多情,也是这许多事叠起来后她才确信的。
不是厌恶她,但还是防备她,这人活得也别扭。不过她也没好到哪儿去,说着喜欢他,却故意做出许多过激的举动,这会让赵钦明疑虑,后怕。她太了解他的性情,她这样过火,赵钦明便不会全心信她所说,她也宁愿如此。
前尘种种,他们注定要如此,彼此防备。
马车仍在行进,她坐了回去:“殿下要选妃,便选吧。若是有实在出挑的,或是家世极好的,娶便娶了。但高家在京的几个女子,我想都不合适。”
“为何?”
“她们太瘦弱了,担不起你肩上的事,不能陪你走太远。”
马车停了,赵钦明看着神情认真起来的崔岫云,她嘴角那抹笑多了分自信得意:“这世上不会有人比臣更想您能够有一个好妻子。但臣觉得您的眼光实在太差,若是择了个不如我的,那我一定会搅黄您的事的。所以您最好别选了。”她眨眼。
歧途
意料之中的不回应,良久赵钦明才说:“你自信过头了。”
她不怒。
庆陵长公主那日有宴,赵钦明自行去了,本想把崔岫云送回姜府,她却说:“今日姜府还有得闹,我才不这会儿回去,我去看看我堂兄,你把我放下。”
赵钦明便半道将她放下。
见马车行远,本朝着崔衡府上走的崔岫云当即改了道,往乐馆去了。
宁瀛的房间没有人敢再住进去,京兆府的人贴了封条,崔岫云拿着京兆府的凭证让管事的给她开了门。
已经清理得不剩什么,她再细查一遍也没什么作用。
“平日里高家娘子来得勤吗?”崔岫云随口问着。
管事的答:“每三日会来一次,得有……两年多了。”
“他们没跟你提过赎身的话?”
管事摇头而后又犹豫点头:“高家娘子提过两回,但宁瀛没这个意思。”
“他倒忍得……”她撇嘴。
管事的笑:“一看大人便不懂这门道。他们这些出人头地的,在乐馆时受尽追捧,年轻时从来不想另谋出路的事,毕竟出去了,上哪儿日进斗金去,且这些出身高贵的大人也不能真与他们成亲,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