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道:“这我也说不清,卖给我这香的胡商说,这香啊燃尽之后,香味能存续四个时辰,能给人闻。正在燃时,是不能闻的,至于闻了会如何,我也不知了。”
倒是奇怪,那方才那人是在救她?
满腹的疑虑,眼见着外头下起了大雨,还在闪雷,她便留在清坊多喝了几碗热汤。大理寺的人随后赶到,大抵是孙少卿的令,让他们一个个去查当日那乐师是谁。
这地方的不少乐师还真是临近晚上才会来此处,想来不过是多挣一份银钱,也不入乐籍。
雷声轰隆隆半个时辰后,连带着雨一起停了。
一个打着伞匆忙从外头进来的人擦拭着满身的雨珠,跟迎宾的人抱怨说:“真是见了鬼,那雷把大理寺的厢房给劈了,火烧了一片。我才从那儿来,好在是没人受伤,皇帝特许住在里头的太子回母家苏家暂住了。”
她眸微亮。
苏家后院。
知道赵钦明今日心情不佳,苏家的人安顿他之后,见禁军围住了院子,也都没多过问。
庭院里,擦拭了石桌石凳上的雨水,赵钦明点上熏香呈上酒后就让身边人都撤下了。他自斟自饮着,没一句多的话。
也不知喝了多少,眼前的景象都朦胧起来。
忽而清晰,踩在那满院水迹映射的月光,似乎不远处多了个人影。
娉娉褭褭,缓步轻柔。
“袖袖,”他喃喃着看着那个人,抬袖伸手,“过来。”
崔岫云皱眉,她跟苏见深好说歹说,才从苏家后院墙洞钻了进来。
这人吃错药了,怎么突然对她那么亲近。
她还是移步向前,还有两步到他身前时,他起身把她抱起,把她放在了石桌上。
带着醉意的人呼吸就在她颈下,柔声说着:“你来了。”
不离
崔岫云吓得心都到嗓子眼了,不敢答话,见他要贴上来,伸手抵住了他。
“那件事后,你就在生气,”他低眸,眼睫也下耷,“连梦里也不让我靠近。”
做梦呢。
她撇嘴,想着怎么弄醒他,就听他问:“要如何你才肯原谅?”
看着满地水坑和水坑里的月亮,突然也怄气起来的她指着地:“那殿下就……跪下,认错。”
她随口说说气他的,这么傲气的人,除了皇帝,他跪谁啊。
果不其然,他皱了眉,以为他又要大喊“放肆”时,却听到他一个“好”字,她手下一紧。
她坐在石桌上,两条腿悬空,眼见着他扑通一下跪了地,握着她的手,醉醺醺发蒙的样子盯着她。
他们两个一定有一个失心疯了,他清醒之后不会砍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