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缨:“仙长,记得那个人的比不记得人的,是不是要难受很多?”
凌翌盘腿坐在座位上,保持着下棋的姿势,答道:“也各有各的烦恼吧。”
高阁里的这局棋一下就下到了深夜。
高楼上,凌翌深吸了会儿,这会儿,他还不困,也压根睡不着。身下的被罩很软,他埋首在其中,这白檀味道他闻久了到还觉得习惯。
凌翌支起胳膊,望着四周空空的床顶,寻思着第二天给这里装点什么。
明天先让青缨找点东西来一起布置。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谢危楼一起搬出去住,倒是能比这里住得再自在些。
想到这里,凌翌在床上翻了个身,他身上灵力不多,没法用传音镜,但用谢危楼给他的玉佩传个音还是可以。
就是这个点,他找谢危楼会怎么样?
凌翌顶着被谢危楼骂的风险,抱着玉佩道:“危危楼,你在干什么呢?”
过了会儿,玉佩传来了谢危楼的声音。
“什么事?”
夜里,他的声音很沉,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凌翌忽然侧过身,靠在玉佩旁边,凑近了听谢危楼的声音。
他听了会儿两个人的呼吸声。
谢危楼放下了笔,沉默间,书页的声音很响。
凌翌靠在玉佩边,等了会儿谢危楼那边的翻页声,听上去对面好像在翻宗卷。
可谢危楼动那个东西做什么?
话落,另一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要不是玉佩还在发出微弱的光,凌翌还以为谢危楼那段没声了。
凌翌笑笑:“有些人大晚上不睡觉,听到玉佩的声音就接起来,接了也不说话,肯定有心事。”
谢危楼放下了笔墨,沉默了会儿:“我没有。”
凌翌松快地翻了个身:“我们同门那么久,我勉强凑合陪你一下。”
谢危楼失笑了声,轻声嗤笑,嘲讽意味却不浓。
凌翌又道:“我这个人呢,虽然靠不住……但是你在高位上也不比从前,好歹以前我也坐过同样的位置,你能说话的人本来就不多,本来又是个闷葫芦,事情不说肯定会把自己憋坏。”
谢危楼:“凌翌,你怕不怕抛头露脸?”
谢危楼这话说得不严肃,听他开口的时候,凌翌也觉得好像谢危楼没有之前那么沉。
“抛头露面我是不怕的。”凌翌声音顿了下,“不过谢危楼,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怎么和我聊都不在一条上。”
谢危楼没再写了:“我想让别人知道你。”
凌翌随意笑了两声。他现在也不习惯把谢危楼的声音挂断了,玉佩的声音放在那里,好像就能让他觉得心安。
他也不那么在乎抛头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