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众所周知的事,靳泽把那个恋人藏得太好,没有一个人知晓那个人是谁,厉允城千算万算,都不可能猜到,云肴和靳泽……会有这种关系。
他是怀疑云肴,但是他还稳稳地站在这里,一点儿事也没有,那他说的就有可能是真的,竟然是真的,太荒唐了,这太难置信了……
云肴收了手,后撤一步,他该说的都说了,厉允城要是再装傻,他们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但是厉允城很识趣。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问了这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盯着云肴的目光凶狠了很多,他刚刚发现,这只孔雀带着锋利的爪牙。
“本来不知道,刚刚才知道,”云肴走回桌子边,站在沙发的后面,指尖抚摸着材质上好的沙发靠背,“在看到您的白孔雀进入靳家的时候。”
厉允城眸子凌厉了些,他万万没想到是这样暴露的,他该说是自己操之过急,还是面前的人反应太快?狄可去靳家有什么问题吗?他觉得那个理由还说得过去。
“厉允城,”云肴叫了他的名字,他早就想这样叫,不过太懂分寸,他还是尊称他厉少为多,而现下,他希望对方听清楚,并且重视他的每一句话,“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靳辰,但是家主已经要插手管这件事,如果你暴露,下次面对的人就是京州的权势。”
厉允城收紧了双手,他现在完全不质疑云肴的每一句话。
“你们不是说,靳家是京州最有权势的人吗?你应该比我更懂京州的局势,如果你一定要针对我,”云肴淡淡的目光投向厉允城,眼神不算是威胁,可莫名让厉允城胆寒,他听到云肴补充道:“我没什么可说,只有舍命奉陪了。”
可不是舍命奉陪?他就这么一条命能玩,他也没什么强大的靠山,他的出身更不能给他对抗的资本,他唯一能对抗这些贵公子的,只有这么简单的一条命而已。
可是在他说出和靳泽的关系时,厉允城又怎么会相信云肴能跟他碰的只有那一条命?这是个很自知但是很可怕的角色,跟厉允城以往碰到的人都不一样,他太机警了,抓住一点漏洞就能摸到背后的主使。
直到现在,厉允城还是没明白,他让狄可去靳家有什么问题。
“明照呢?”厉允城打听那个人,既然已经败露,他不如亲口去问一个结果。
“今天家主刚刚约他见面,惠晟的董事长也来了,他们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想,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明少爷了。”云肴如实相告。
果然可怕,靳泽插手的话事情就会变得不简单,厉允城抿抿唇,突然觉得自己的手段有点拙劣。
“我想知道……”厉允城紧盯着云肴,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种情绪,他似要把人盯穿了,“家主做这一切,是为了靳辰,还是单纯为了你?”
既然他们有这种关系,靳泽不处罚云肴,对他这个昔日恋人又是什么态度呢?还喜欢?那听起来太荒谬,不喜欢?又为什么知而不罚?
靳泽的所作所为,是为了靳家的脸面,还是仅仅……为了面前这个人?
如果仅仅是为了靳家,那倒是好办的多,可要是……
他不觉得没有这种可能,这个白孔雀诱人成这样,圈中的话没错,有人天生坏种,云肴不坏,但他算是个诱惑的种,否则,那靳家的两个少爷,为什么能看上同一个人?为什么手段雷厉的靳泽,能抓到他的把柄,却能保他安然无恙?
这背后藏着太深太乱的水,他厉允城深陷其中,拨不清,道不明。
云肴回答不了他这个问题,尽管心中对他和靳泽的感情已经有了结果,他也并没有选择告诉厉允城,而是模棱两可地说:“那需要厉少你自己去搞明白,我也很想知道。”
在厉允城听起来,这无不是一种威胁,他身为当事人,怎么会不明白?
于是,厉允城打量云肴的目光变得更加探究,认为这个角色普通简单,是他从最一开始就犯的错。
“如果没事我先走了,”云肴临走时不忘记留下一句让厉允城不敢胡作非为的话,“还请下次见面的时候,厉少能告诉我,家主是为了谁。”
他丢下这个深水炸弹,让有兴趣的人去探,他不管那许多的事,他知道这个棘手的问题谁想知道谁就要做好代价。
挖靳泽不想为人知的秘密?
那是找死最快的方式。
云肴抬步离开了厉允城的房子,任他如何揣测自己的用意,如果决定下次见面是友是敌。
厉允城发呆时,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二楼的扶手边,他看着厉允城盯着那道背影,吃瘪地痴痴望着时,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