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圣上。”唐御医回答了他,领着身后的人绕过太子匆匆离开。太子在原处停顿片刻,终究朝着唐御医离开的方向快步走去。太子的心中充斥着内疚与不安。他的父亲生病,他竟然丝毫不知,还因为穿越者之事,因为红绸而埋怨父亲。不管怎样,他想,待会儿见到父皇的从武国的牢房许久没出过事了,尤其是紧挨着禁军大本营的天牢。守卫已经疲了,他已站了近一个时辰,还要无休无止地继续站下去。在他身前不远处,营火火光颤颤地跳动,他盯着它,大脑却已放空。若有人愿意观察他,一定会发现守卫的全身重量几乎已经靠手中的□□支撑着了。黄七悄无声息地从后靠近守卫,在守卫尚来不及发现任何事情之前,一个手刀下去,守卫便已倒在地下。黄七朝身后招招手,一个人便默契地小跑过来,换上守卫的衣甲。黄七见他换好了,拎起守卫往阴暗角落里一扔。在晕倒的守卫被人注意到之前,这里发生的事,都不会有人发现。哪怕所有人都屏气凝神,连呼吸都放轻了的试图保持安静,可偶尔悉悉索索的声响却非这些毫无武力的人所能避免。一路上,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激起一阵胆战心惊。“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还是被发现了。当时,黄七和另一名换上守卫外甲的穿越者快步走在前面,其余的人跟在十余步之外,谁也没注意到从他们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守卫。秦思语方一听到这仿若炸雷般的声音,心中就慌了。她犹豫着转过头去,正好瞧见黄七朝那名守卫冲过去的背影。再一瞬,出声的守卫已经倒在了地上。但还是迟了。从武国的天牢正建在武逡军大本营内,守卫可能松懈,但一旦惊动武逡军这一天子手里最锋利的利刃,任谁也不能全身而退。守卫刚才的大喊声并不低,尤其在寂静的夜里,喊声尤其明显,方圆一里内,只要不是聋子谁都能听见,武逡军当然不会是聋子。“快走。”黄七短促地说,急步走在队伍最前面,其余人赶紧小跑跟上。慌乱之中,谁也不肯掉队,谁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唯有红绸,特地跑过去捡起守卫掉在地上的长刀,然后越过秦思语,快步跟上前面的人。亲眼看过黄七的身手后,秦思语想,若是黄七一个人,他一定有办法离开的。但不知为何,黄七却没有一个人离开,反而带着这样一大堆累赘。尤其是她自己,简直累赘得不能再累赘了,之前众人较为谨慎,快步赶路时秦思语也能混在人群之中,如今紧急了,众人跑动起来,秦思语才发现她原来是体力最差的那个,于是只能紧紧地跟在队伍后头。倒是武约,不紧不慢的跑在秦思语的身侧,仿若闲庭散步一般。黄七耳目过人,带着穿越者们七拐八拐,慢慢地朝武逡军的外围靠近,一时也没碰到任何的武逡军。一些穿越者暂时放下心来,但黄七心里却越发焦急,因为在他听来,周围的脚步声正越发密集。黄七停了下来,朝后看一眼,武约跟在秦思语身边,低声说着些什么,秦思语微微偏头,似乎很专注地看着他。那时也是,在他不明想法地说了那样一句玩笑后,她看了一眼武约,然后拒绝了他:“谢谢你,可惜我太过娇气,若是……若是有机会寻一地方安定下来,黄少侠可得常来看望,我会很欢迎的。”从黄七到黄少侠,距离仿佛一下子拉远了。就像他们现在的距离。大家都听到前面传来的脚步声了,有人脱口而出:“怎么办?”不知道是在问别人,还是在问自己。黄七握紧了手中的□□。只能硬闯过去。来的只是一支六人小队,约莫他们人数的一半。可惜此时武器寥寥而大多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数并不能使他们更占据优势。几乎是黄七一人以一敌六。竟然是黄七更占据优势。他身上不可避免地受了伤,但倒在地上的武逡军显然受伤更严重。穿越者们自觉地捡起武器,跟上前面的黄七。这对武逡军刚一见到他们时便已吹响哨声,暴露了他们的位置,更多的武逡军正在包围而来。秦思语与武约落在队伍最后面,武器都被前面的人搜走了,他们什么都没得到。再一次遇到更多人的包围时,不少人的身上开始挂起伤痕,黄七的左右支援开始变得捉襟见肘。秦思语很小心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其余人看着是在抵抗,实则且战且退,且希望退得越快越好。所以领头的黄七压力格外大,前面挡着个武逡军意图制服他,后面的穿越者们还死死抵着他往前走,让他后退不得,去躲避前面的刀剑。况且,他也不愿意退,少年多少英雄气,还没到总是考虑自个儿利益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