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调侃间,点名了尹承宴的来头。虞笑他们惹不起,老实对虞欢道歉。这是前因。一周后的星期三,法院判秋韵宁和虞正丰正式离婚。当天下午,江雪与虞正丰这对渣男渣女终于领了结婚证,为延续十几年的苟合关系画上完美的阶段性句号。次日,江雪约虞欢在莲会所见面。“接到她的电话,我是很诧异的。”“毕竟虞正丰几乎当我不存在,江雪又何必在意我这个名义上的继女?”“可是不去的话,显得我怂?”抱着如是简单的想法,虞欢请假赴约。同样的地方,相差无几的设计,她在这里以‘旁听’的方式,被迫围观尹承宴和一个与女孩儿相亲。其实,那时虞欢和尹承宴一点儿不熟悉。不过是在她16岁生日那天,被一场大雨困在便利店的屋檐下,忽然迎来叛逆期的爆发,渴望一场不顾后果不计代价的逃亡,他刚好出现。不过是丢失了钱包,他循着身份证上的地址物归原主,又恰好遭遇一阵怪风把门反锁,他□□入室,为独自在家的她开了门。不过是她被同父异母的弟弟为难,他见义勇为……不过是,一连串的巧合罢了。那时在虞欢的认知里,尹承宴是一个不错的人,长得不错,有教养,学习成绩好,家境优越到常人难以想象。数面之缘,她没想跟他多生枝节。因为不是一个世界的。她在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就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江雪却稳操胜券,姿态倨傲的对她劝说:“看到了吗?坐在尹承宴对面的是尚家的大小姐,年纪跟你相仿……说到家境,各方面都要比江家好一些。”“不知道你和尹家这位少爷是怎么认识的,听说他为了你,差点把阿笑揍一顿,坦白说,我很吃惊。”“虽然你们念同一所学校,但还有年级之分不是?”“今天叫你来,希望你能认清现实。”“你和他绝对不可能。”“或许你会因此恨我,没关系,只要能帮到你就好。”“至于我和你父亲……等你长大了自然会体谅我们,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你……”虞欢没有给她全部说完的机会。在察觉了江雪真正的动机之后,虞欢未与她多言,拿起书包站起来,掀开那暧昧的流苏帘子,闯入尹承宴的视线,说出那一句:“阿宴,走了。”你说我们绝对不可能,那我就当着你的面,把正在相亲的他叫走。这场不成熟的、需要承担百分百风险的豪赌。16岁的虞欢大获全胜,成功向江雪证明她在尹承宴心目中的地位。纵然那时他们并不熟。都无所谓了。只要她赢,只要能重击江雪……到底是谁帮谁认清现实呢?结束这段讲述,23岁的虞欢目光局促闪烁,良久难以恢复平静。当初那目的不纯的举动,实在令她感到可耻。“是我先利用了他,我看出他跟你的会面很不顺利,你们都很不耐烦,那么我就有机会把他带走,给江雪难堪。”“从我做出那样的决定到付诸行动,全程清醒,目标明确。”“所以从一开始,我才是自私的那个人。”“尹承宴可太无辜了,不知情内就被我卷进来,受到牵累。”虞欢并不喜欢那样的自己,但如果可以重来,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脆弱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输。在那场反叛的表演中,尹承宴是她必不可少的特定道具。最初的好感,后来的喜欢,再后来的纠缠不清……都是后话了。“当时让你难堪了,我很抱歉。”虞欢遗憾的望着尚嘉艺,请求原谅。说出这段实情并未缓解她内心复杂的感受,本质上,她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的单纯美好。“这都多久的事了,你还跟我道歉?”尚嘉艺受不了的用手挡住眼睛,又从指缝里去窥她的脸容表情,“欢儿,你想太多了。”想太多,活得太清醒,总想把事情计较得清清楚楚,分个黑白对错,那样会很累的。“只说当时那情形,随便谁都能把尹承宴叫走,换我也一样。我不认为你打扰了我们的约会,相反我还挺感谢你出现。”“是、吗?”虞欢表示怀疑。尚嘉艺劝虞欢,无需为当初那点儿小事感到罪孽深重,适当放过自己,自私点儿没什么不好的。人这辈子,总要先把自己过痛快了。聚到傍晚,各自回家。片场那边的事故还在处理,听说闹大了,微博上有成批营销号带节奏,质疑剧组偷工减料才导致临时演员受伤,赔偿还需要进一步协商……总之挺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