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打手则留下来,守在楼下电梯口防止虞正丰开溜,沈秘书拿着笔记本去隔壁房间操作汇款。转眼间,冷清的客厅里,还剩两人。未来岳父和准女婿?虞正丰是这么消想的,他刚才分明听到尹承宴用‘未婚妻’来称呼虞欢!“阿宴啊,你想跟我谈什么?是不是囡囡的事?”他拖着凳子靠过去,脸上堆满讨好,“只要是对你们好,我一定知无不言!”恨不得把虞欢明码标价卖出去。尹承宴却不着急,侧身坐在长沙发的中央,淡淡然整理着袖口,说:“三千三百万的现金,外加一套市值将近五百万的房,这才刚过去一个月就没了,外人都看不下去,您说说,我这脸要往哪儿搁?”没了外人,他也不纠正对方怎么叫自己了。尹先生、阿宴,都是个称呼而已。虞正丰大受鼓舞:“都是我的错!我就是被鬼迷了心窍,手里突然多了那么些闲钱,就想去玩儿两把放松一下,结果一直输、一直输……我那个气啊!一心想把本搬回来,这可是你给我养老的钱!结果越陷越深,现在冷静下来细想,那家赌场肯定有问题!”尹承宴哑声失笑:“放松方式够别致的,恐怕欢儿也未必能支撑得住。她在娱乐圈挣的都是辛苦钱,不容易。”“是是是,她不容易。”虞正丰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是我对不起她!我改!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赌了!阿宴,你来监督我!幸亏还有你,不然我们父女俩都不知道要怎么度过这个难关,唉……”虞欢坐在二楼的楼梯口听笑了。谁跟你是父女俩?谁要和你一起共度难关?你怎么不干脆去死呢?全世界的赌徒都这样。尹承宴见得没有老朱多,但有眼前这个做标准范例,已然足够。虞正丰赌债一清,万事大吉!这会儿身心都松懈下来,他就开始推脱:“我以前不赌的!都怪江雪,要不是她带我去赌场,说什么全是为了应酬,我也不会掉进这么个火坑里……算了,她人都不在了,不说这个,晦气!”尹承宴不接话,任他发牢骚。好在虞正丰识趣,径自打了会儿注意,主动问:“那你找我……”除了虞欢,还能有别的事么?只要两个人还好着,尹承宴这颗摇钱树他能抱一辈子不撒手。“其实也不是不得了的事,算是对我来说,一个小小的困扰。”尹承宴语速缓慢,让人听着就觉得,那个困扰并不小。虞正丰哈巴狗似的点头再点头。尹承宴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用的是十成十的生意人口吻:“你知道,这些年我在你女儿身上花了不少心思,要是她只图我的钱,反倒没那么麻烦。”虞正丰一拍大腿,挺直腰杆儿,“不听话是吧?”“确实,不太听话。”尹承宴周身气息都变了,凉飕飕的,嘴里吐出来的字音一个赛一个的阴冷,“所以我就想问问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乖一点,最好是口头上威胁,毕竟我是舍不得跟她动手的。对了,她最近不是在维权么?当年的事情我也是一知半解,思前想后,还是我那有精神病的未来岳母好控制一些,您说呢?”“由始至终,我想要的只……虞正丰对尹承宴了解不深,只知道这小子含着金汤匙出生,钱多到八辈子花不完,这么些年,对虞欢可算是一心一意。奈何自己跟虞欢完全没有父女感情可言,否则早就想办法逼她嫁过去了!只要进了尹家的门,要什么没有?再趁年轻努力生个一男半女,将来不管尹家的还是关家的,不都有一半儿是虞家的?说起前妻秋韵宁,虞正丰自觉遗憾。人是漂亮的,也是才华洋溢的,可惜脑子有问题,不懂得变通。虞正丰短暂而清醒的爱过她,之后只剩下源源不绝的怨愤。每次看到秋韵宁灵感一现,仅凭寥寥数笔勾画出足以惊世的作品,同为建筑系出身的他就会感到强烈的自卑。江雪跟她比,毫无疑问的俗不可耐。可只有沉浸在江雪的温柔乡里,虞正丰才能找回身为男人那点可笑的尊严。他什么都知道。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了。“秋韵宁啊,是个好女人……在这世上,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她。”虞正丰总算说了句人话。不过很快他就醒然过来,选择性的附和尹承宴的那个目的。“囡囡从小跟她,和她感情很深,你从她入手是对的。不过我和江雪在一起后就与她断绝了往来,秋家防我跟防贼似的。”虞正丰复杂的笑:“况且她都去国外好几年了,真不是我推脱,实在是没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