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白微要走,何招娣赶紧让妹妹们起来,要把兔毛裹腿还给她。
“姐姐……”
何招娣将兔毛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灰,最后才送到白微的面前。
“谢谢您。”
白微一低头,看着何招娣那红彤彤的手,上面有着明显的硬块,一看就是常年冬日里长冻疮,又没有好生医治,一年复一年地留下来的。
只怕今年冬天,她也一样会长冻疮。
“这个就当作姐姐送你的见面礼吧,拿回家去做个兔毛手筒,暖着点手,别再长冻疮了。”
说完白微对着招娣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背着背篼和刘小军一起离开。
何招娣看着白微的背影,又望了望手上的兔毛的裹腿,她只觉得眼睛酸酸胀胀的,她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般温柔呵护过。揉了揉眼睛,下一秒,手里的兔毛就消失了。
“这兔毛的成色是真不错啊!正好给老七做顶兔毛帽子,再做个兔毛靴,保暖,合适合适。”
王翠花手里拿着兔毛裹腿,一脸的欢喜。
那个走后门的,还挺会来事的嘛,肯定是看她家男人是营长,想要攀关系。
“娘……这是……”
何招娣小心地伸出手,摸了摸兔毛边边,却被王翠花一把狠狠地将手打下去。
“你是老大!紧着弟弟一点不懂吗?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白眼狼女儿啊!”
王翠花将兔毛一收,紧紧地抱在怀里。
“你们回去蹲着,等你爹来接咱们!”
白微全然不知,她送给何招娣的兔毛裹腿,已经被王翠花夺走,成了她宠儿的工具。
她和陈芳玲一起,跟着刘小军到了部队里的招待所住下。
接待员给两人安排的都是一楼的房间,陈芳玲还就住在她的隔壁。
招待所很是有些简陋,就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没有厕所,想要上厕所,得出去外面的公共厕所。
房间门口摆着木架子,上面放着个洗脸盆,盆下放着一个热水瓶。
一张床一张木桌凳子,空气中甚至都还隐隐带着股霉气。
毕竟这里是偏远地区的部队,前来探望的人自然极少。
“床……床!!”
虽然只是一张破旧的小木床,白微看着也激动不已。
这两个多月,她不是睡的山洞就是睡的树上,根本没个像样的地方,现在看到床,她都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了。
将背篼一放,白微就想要往床上一躺。
可是她看着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还有那都快打绺的头发,她仔细一闻,都能闻着身上的那股子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