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就是做了,就算是在自己喝断片后,那也是做了。樊奕简直烦得将被子拉过头顶,闷死自己得了。这段时日,季兰殊不在,不得不说他还是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自己还住在他府上,周老先生也是他请来的,他和宝宝的日常用度,仆从们的精心伺候,均源于季兰殊。樊奕闭上眼,知道自己再冷着对方,那真就太矫情了。他凭什么拿乔?有什么资本拿乔?想想这一路来,都是他欠季兰殊的。那厮虽然不说,但他知道,在将他接回来后,季兰殊就给陆家允了许多好处,明确地表示了感谢。他一心想着凭自己的本事努力活着,但他也不敢问心无愧的说这一路来,只靠着自己。不管愿不愿意,他樊奕就是个受益者。他烦躁的翻了个身,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透气。樊奕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还能像在现代那样,思想自由,行动自由,只要不违背法规,想干什么就能去干什么。他扪心自问:在这个时代里,有几个哥儿能像他这样活得自在?季兰殊对他的好,对他的包容与迁就,他也看在眼里,但自己始终迈不过那道坎。再缓缓吧!樊奕心想,他已经生下了歆儿,不管怎样,季兰殊都是歆儿的父亲。既然自己被他发现了孩子的存在,人也住进了王府里。他这辈子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只能和季兰殊绑在一起了。再给他一些时间,如果自己真无法对季兰殊产生感情,那就与相敬如宾。这世间多少夫妻,皆是如此。樊奕觉得自己想通了,决定趁着明日沐休,好好陪着宝宝,自己也趁机休息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然后才阖上眼睛睡去。再见到季兰殊,是在樊奕抱着宝宝在园子里晒太阳之时。樊奕背对着园子大门,起初没有发现,直到脚步声近得好似在他身后,才回头看了一眼。看清来人是季兰殊,樊奕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双熠熠生辉的凤眸。他心里一惊,想起自己在这人面前的失态,顿时尴尬不已,却还是上前给人行礼。季兰殊朝他露出了笑,问道:“这几日你跟着周老先生,如何?可学到些东西?”一副闲话家常的语气,绝口不提那一晚醉酒之事。这让樊奕脸上的不自在少了几分,他点点头,如实回答:“老先生学问渊博,对我期许颇高。多谢王爷。”季兰殊摇摇头,解释道:“小樊不必言谢,若你入不了他的眼,我就是将人请来也无甚作用。”樊奕坚持:“让王爷费心了。”季兰殊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直到将人看得偏过头,才转移了话题:“眼看年关将近,小樊,你想回家看看岳……你的家人吗?”樊奕眼睛一亮,却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宝宝,又犹豫了。他当然想回家,可他该怎么向母亲解释他与季兰殊之间的纠葛?还有宝宝……上一世,母亲对他一心想跟着季兰殊的行为,表现出强烈的谴责与失望,甚至在他出了家门后,就不愿再见他。樊奕又怎么敢再伤母亲的心?“别担心,只要你想回去,我自会向你家人说明。不会让你为难。”樊奕抱紧怀中的宝宝,看着小人儿咦咦哦哦,小手努力举着要往嘴里伸的小模样,心里一时下不定决心,于是道:“我想想吧。”季兰殊也看向儿子,忍不住走近些,伸出手,用指腹碰了碰儿子红扑扑的小脸蛋,轻声道:“歆儿想不想见见祖母?还有姑母?”樊奕抬眼看他,心里忽然就软了一瞬。眼前这个男人脸上的慈爱作不得伪,他是真心喜爱他们共同的儿子。他又一次在心底询问:自己是不是,被前世得记忆影响得太深了?樊奕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动摇,可他却没有了之前那样气恼自己立场不坚定。毕竟,这辈子的季兰殊真不欠他什么。樊奕深吸一口气,有些生硬的问他:“王爷这几日不在府中,可是有事要忙?”季兰殊闻言,立刻抬头,眼里的欣喜藏也藏不住,他深深的看进樊奕眼中,慢慢的说:“临近年关,府中来往应酬便多了,大部分只需回礼,少数需要我出面的,就免不了要去赴宴。”面对他的解释,樊奕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于是只能干巴巴的说道:“王爷在外行走,也要注意自身,别太过于疲累。”季兰殊看他一脸不自在的关心着自己,心中一动,就将人轻轻拥住,怕压到儿子,他不敢用力,只凑近樊奕的耳边,轻声道:“小樊,我很是欢喜,你可知,我等这天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