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没认出左三是季兰殊的手下,是因为在印象里,季兰殊从不当他的面处理事情!这……怎么会变成这样?前世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季兰殊是不是也做了这么多?林氏看到樊奕震惊的神色,问道:“奕儿,你老实告诉娘,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顾公子帮了你?”樊奕回神,一时纠结不已,他闭了闭眼,道:“是。娘,那顾公子……并不姓顾。”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的道:“娘,你不知道,我曾在文会里见过楚王爷。”林氏皱起眉,道:“好端端的,怎提起楚王爷?这事跟他……”话还没说完,蓦然停住,继而满脸震惊地看向樊奕。樊奕苦笑着点头,“没错,那顾公子就是楚王爷。我在文会上得到他的赏识,也许他早知道我是谁。昨日,我去了卖字画,骤然进入了情热期。将要发作之时,恰巧遇上楚王爷,他请来郎中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还赠了抑制的药方。”他挑挑拣拣的把事情告诉了林氏。林氏安静地听着,末了,叹道:“王爷真是个好人!奕儿,王爷对你有恩,你日后定要回报于他。”樊奕点头,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怎么回报?以身相许吗?!别以为他看不出来,那色胚对他有非分之想!左三回到顾府,向季兰殊复命。季兰殊挥手让人退下,转头去了墨书所在的厢房。他走到正在作画的墨书身后,随意扫了一眼,笑道:“不错!有长进。”墨书被吓一跳,转过身就见王爷正看着自己的画,心中欢喜,他放下笔,微红着脸靠近季兰殊,试着将手放在他的胸口。见他没有拒绝,胆子便大了些,整个人都依偎过去,靠在季兰殊的怀中,他低低地道:“王爷如今是大忙人,想见您一面都难了。”季兰殊轻笑,“这话从何说起?”墨书将头埋进他脖颈边,状似不满道:“你都让人住进正院了,不过是个穷酸,王爷你……”他话没说完,就被季兰殊伸手一把捏住了下颌。墨书看着脸色不虞的楚王爷,脸色瞬间白了,下巴被攥得隐隐作痛,他却不敢再发一言。季兰殊盯着微微颤抖的墨书,笑得漫不经心,声音却冰冷至极:“你若想待在本王身边,就安分点。本王的事,也是你能置喙的?”说完,放开了墨书的下巴,将人从自己怀中扯开,然后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随意丢在案桌上,转身走了出去。墨书红着眼睛看他走远,心中腾起一股浓浓的不甘。季兰殊微蹙着眉,缓步走在回廊上。刚刚墨书靠在他怀里时,他的心绪并无波动,甚至隐隐带着厌恶。更别提和那少年相比。经此一试,季兰殊瞬间悟了——同样是哥儿,他对樊奕更有感觉。这么一想,心中竟泛起丝丝喜悦。“王爷!”季兰殊回身看去,就见被留在江城王府的左二匆匆进了院子,快步走到自己面前。他心里有种不太妙地预感,果然——左二行礼后,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王爷!圣上要来江城了!据探子回报,估计再有两日,圣上就抵达江城!”圣上亲临“什么!皇兄很快就要江城了?!”季兰殊瞳孔一缩,心头剧震!皇兄为何会来江城?!就因自己在中秋前,没回京城与他团聚?亦或是他今年没陪皇兄过生辰,所以皇兄就放下国事,千里迢迢的来找他了?以他对皇兄的了解,绝不会做出这般轻率的决定。可皇兄居然来了!万一在途中遭遇了不测……不不不,御林军中武功超群的能人不知凡几,再不济还有龙虎卫。心中稍稍放松,紧接着又提了起来——皇兄不会是来找他算账的吧?季兰殊一想到要面对自家那深不可测的皇兄,心中就升起一股无力感。他颇为头疼的暗叹一声,对左二道:“让左三留在此地,你与左一跟我回去。”翌日,季兰殊回到了江城。他站在王府正院中,扫视一圈,见院中盆景摆设错落有致,假山上小喷泉循环着汩汩流淌,青石路上一尘不染。他脸色微霁,对站在身边的老管家道:“明日皇兄将至,管好府中的人,别让那些个不长眼的人冲撞了皇兄!”老管家的心重重一跳,老练如他,也不由露出了不敢置信的震惊来。季兰殊接着道:“这几日,辛苦你了。切不可让皇兄在府中有丝毫不适!如若有不听话的,打死了事!”说完,目光扫了眼后院的几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