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宣笑道:“江南的才子们果真名不虚传,为兄并未参加,只是旁观而已。”樊奕点头,低调点也好,只是这样会不会错过大儒的赏识?朱文宣笑道:“小樊,你忘了,如今我们要和楚王爷一路通行。”也是,以楚王爷的权势,还怕以后无出头之日?何青拿了帕子给樊奕擦了擦嘴,闻言道:“今早王爷还来看过小樊。由此可见,王爷对小樊很是上心。”朱文宣挑眉,“那是自然,毕竟我们小樊可是豁了性命救他。”樊奕不太赞同:“兄长,话不能这样说,我并不想让别人为我做什么,更不会挟恩图报。”朱文宣讪然,微红着脸道:“是为兄想岔了。不过,你救了王爷是事实,若是王爷要许诺给你报酬,你可别傻乎乎的拒之门外。”樊奕揶揄的看着他,何青更是快言快语的笑他:“哎!朱兄,你怎么了?被小樊附身了?变得如此爱财?”朱文宣忍不住伸手轻锤何青肩膀,道:“好啊!敢打趣本公子!看来你与那位冷面公子进展可喜啊!”何青闻言,脸上的笑淡了些,“我这两日还不曾见过他。”也不太敢去找他。朱文宣终于扳回一城,于是笑嘻嘻的说:“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你虽不是女子,也可多献献殷勤,温柔小意一些,还怕拿不下那俊俏公子?”何青没好气的瞪了朱文宣一眼,“说得头头是道,好像你经验十足一般!不过都是纸上谈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连个通房丫头都无。”说完还笑了两声。朱文宣一时被揭了老底,脸色爆红,羞愤不已。瓮声瓮气的对樊奕说了声:“天色已晚,为兄去休息。”然后转身就快步走出了内室,留下樊奕与何青相视而笑。笑着笑着,何青倒是将朱文宣的话听进了心里。只是他没想到,接下来一连几日,他都没见到奉庭。就连楚王爷,也没有再来看小樊。喝酒夜色沉沉,月朗星稀。江阴最豪华奢靡的春芳阁内,丝竹声声,群艳齐舞。季兰殊脸色坨红,凤眸邪肆,他一手抱着倚在怀中的花魁,另一手端着酒盏,朝季兰承举杯,调笑道:“兄长,上次是弟弟不懂事,自个儿喝酒却不叫上兄长,今儿可算是补上了!来!弟弟敬兄长一杯!”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怀中的花魁娇笑连连,一面执起酒壶给季兰殊倒酒,一面柔声夸赞:“公子海量,奴家也要与公子喝。”季兰殊放声大笑:“来,本……公子奉陪!”他眼角余光瞥向对面不为所动、脸色阴沉的皇兄,心一横,遂低下头埋进怀中花魁那一管雪白的脖颈间,深吸了一口。花魁身上浓郁的香气骤然灌进鼻腔,差点熏得季兰殊险些窒息。他不由自住的侧了侧头,引得那花魁娇嗔不已,却将柔若无骨的身子往季兰殊怀中更贴紧了几分。这两人的姿态落入季兰承眼中,就如弟弟埋首在那卑贱的女人颈上亲吻一般,着实刺眼!季兰承冷着脸,兀自将酒盏里的梨花酿一口喝下,一手挥开了坐下他身边准备为他斟酒的姑娘,将目光投向厅中翩翩起舞的女艺们。季兰殊抬起头,见皇兄脸色依旧黑如锅底,故意道:“兄长,可是对身边那姑娘不满意?既如此……”他把花魁从自己怀中拽出来,将她往季兰承那边推,“弟弟这个还不错,让她服侍兄长可好?”又转脸对花魁道:“你今儿要是能让我兄长高兴,本公子重重有赏!”花魁眼睛一亮,立即移着莲步行至季兰承身边,接过那姑娘手里的酒壶,笑语嫣嫣的对他说:“公子,奴家可是受命而来,公子可要多怜惜奴家才是。”作势就要给季兰承倒酒。季兰承冷冷地盯了自家弟弟一眼,没有拦着花魁给自己斟酒。花魁一见有戏,动作间越显殷勤备至。季兰殊又喝了一杯,将场下领舞的那姑娘招了过来,待人一走近,就起身将人拥在怀里,对季兰承道:“兄长慢慢喝着,弟弟不胜酒力,要先去歇息了。”季兰承见他意欲要走,立时将手中的杯子往案上重重一放,冷声道:“子砚!”季兰殊像是看不到皇兄眼里积聚起的风暴,笑道:“兄长,弟弟这就便去了。”一边走,一边还上手摸了两把那领舞姑娘的细腰,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季兰承眼睁睁看着季兰殊揽着个姑娘走了出去,眼中眸色暗沉,无形的杀气自他周身一波波的散开,吓得那花魁花容失色,不住的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