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着急地抢电话,被一把挥开,碰碎桌上一只酒杯,尖叫一声。
男人还在骂骂咧咧,一杯酒从他头顶浇下来。
孟盈抬起眼睫,冷漠地把空酒杯扔在地上。
周围有一剎消声。
———
这天晚上,俱乐部里一片混乱。
judy带头动了手,她的性子辣,护起短来就更辣了。
一直到警车来,混乱才勉强结束。
那个男人的脸上五彩斑斓,女人打电话安抚完女儿,神色愣怔地站在原地。
一直到坐在问讯室,孟盈的手指还在发抖。
女警给她接了温水,以为她是害怕,安抚:“没关系的,你家里人的电话是多少,打给他们来接你。”
她摇摇头:“家人不在。”
“我看你家是在海宁,还有什么亲戚吗?”
她愣了一会儿,再一次摇头。
是有的,但孟宗海出事后,叔伯埋怨章行芝狠心,彻底断了亲。
实际原因当然不是因为章行芝狠心,只是那场事故导致欠债,谁都怕沾染上两个孤儿寡母。
女警摸了摸她的头:“那要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吗?”
压抑的情绪在这时彻底崩塌,她的头埋在手臂间:“没关系,不用了。”
了解完情况,有个警察敲门进来,有人在外面等她。
手指上的伤口贴着小熊创可贴,问讯室外的灯光刺眼混乱,混合着劣质烟草和酒精的味道。
快走到长廊尽头的时候,眼前的光线被挡住一点儿。
她抬眼。
哦,等她的人是周司屹。
挺高挺帅,身上的t换过,单手插着兜,在文件上签字,黑色的签字笔夹在他两根手指间,懒懒转过半圈。
负责接待的是个实习生,对完信息,递过来她的书包:“回家要好好教育你妹妹,她这个年纪,还是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她成绩挺好的。”
“那也不能参与这种事,影响很恶劣。”
周司屹侧头,她在机械性地望着门口走,他不叫人,懒懒地盯着那个方向看,两人擦肩,不到一厘米的距离,肩身挨了下。
“是挺恶劣,”周司屹轻描淡写地说,“小熊都不要了。”
孟盈浑浑噩噩走出门,周司屹站在她身后。
夏夜闷潮,他的领口被风吹动,咬着根烟,没点,朝她这儿眯一眼。
他一手转着只开了盖的火机,闷燥的空气被搅动出细小气流,孟盈抱着膝,长发被风吹动,在他手指勾挠一瞬,又松松落下。
她终于因为这一细小拉扯感回头,两人的视线隔着漆黑夜色相碰。
火机停住,咔哒一声,蹿起簇火舌。
心尖的气松了一剎,她垂下眼睫:“第三个赌…”
“要什么味的?”周司屹侧过头,问。
他的左肩挂着她的书包,肚子被捏扁的棉花小熊一下下晃着,远处路过的一个女生朝这角看了一眼,又扭回头。
而他的语气懒散平淡,没有指代对象,问完把火机扔进兜里,脚步不动,视线扔落在她身上,等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