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欲。
此时此刻,周司屹垂眼看着她,那条一年多未见的卡罗斯犬蹲在他脚边。
凶神恶煞,嘴边有血。
以前跟周司屹的时候,他恶劣地威胁过她很多次,再跑就放狗。
但实际上,这条卡罗斯犬在她这儿算得上乖顺,现在这嗜血的一面,她第一次见。
生杀予夺,面不改色。
孟盈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刚睡醒头脑还昏沉着,像受惊的猫。
后知后觉得发现,大概是屋中太暖和,她刚才完全丧失了警惕性,真睡得昏沉。
周司屹一步步走过来。
他身上凛冽的气息和辛辣刺激的烟气几乎将她拢住,孟盈抿了抿唇。
看到他随意握在手里把玩的一只老旧打火机。
还有他手腕的一道血痕。
周司屹眼皮垂下,手背贴了贴她的额:“这么大的雪,怎么不让陈似接?”
不问她为什么来,不问她什么时候来的,只问这么一句。
孟盈哆嗦了一下。
“不想麻烦他。”
“嗯,”周司屹靠着壁炉,“睡这儿凉。”
语气温和得像是哄人。
“我不小心睡着的。”
屋中温度实在暖和,她整个人暖烘烘的,思考能力也变得迟缓。
在这样哄人的语气里,竟然生出点委屈的情绪来。
也无端生出微弱的希望。
就像冬天身在温暖宫殿的天鹅,总是容易忘掉下一个春天的危机。
相较于居安思危,趋利避害才是一种本能。
周司屹拨开她脸颊的碎发,指节跟脸颊触碰。
碰到她眼角的微红。
“你不该为乱七八糟的人哭,妹妹。”
似怜惜,似哄诱的语气。
孟盈怔怔地,轻颤了一下。
周司屹的表情清淡,眉头微拢,一只手插在兜里,仿佛在给一只猫顺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