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巧了,每次被我捡到。”他挪了下椅子,顺着她的视线看那雪山顶上的月亮,“那个,张权有找过你吧?”
“怎么,他找我也得向你汇报?”
“我想做个投资板块,想请你过来,一起做吧?”他侧过脸看她,语气诚恳。
“赵总这是什么逻辑?砸了场,再搭一个场?”
“签约的事,是我临时有些私人原因,难以说清的……家事,”他抬面看星空,吁了口气,缓了缓,“对不起,我正式向你道个歉。”
他到底还是放下了姿态,这声“对不起”极为真诚。
真诚的东西她能感应到,也能接纳。她往椅子背后靠了靠,突发“哈哈哈”一阵狂笑,许久才说话,“赵总准是喝多了,肯和人说对不起……”
“这事能过去了?”他认真地盯着她问。她眼里笑出了泪,灯光下眸里清亮。
“那就过去呗!我的看法无所谓,是赵总较真了。”
“没错,我是较了真……较了真……”他一只手上头,手指腹衬了衬脑袋。
“很抱歉,我呢,参与不了你的公司,赵总可别浪费心思在我身上。”
“你准备去何江海那?”
“这是我的私事。”她站起送人,“早点休息。”
“好——”他仰背又吁了口气,用手使劲按捏额头,克制酒精下某些东西的蔓延,两手衬腿猛然站起。
她这身硬甲,是无孔可入,他溃败感上头,一个大跨步跳下了基台,仰起头,“今晚的星光多好,你不觉得吗?”
她沉默不语。
“外面冷,进去吧,晚安!”他转头迈着干脆的步子离开。这栈道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这才去看他的背影,消失在木栈道上。
签约的事,即使他今晚没有道歉,在她这,也算是过去了,再提起,已无波澜。现在不是什么仇不仇,怨不怨的事,是感情的事。
他这种傲慢狂妄的人抛出柔软的藤蔓。她一个成熟女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的心思。她擅长砍断这种藤蔓,却不知不觉已被缠绕。
今晚的星光是很美好,每年的今夜,她习惯了用过往去凭吊。
他享受这一切,甚至感到幸福
夏挽澜和叶斯力说好今天要去趟赛里木湖,然后回伊宁和尹山、老叶他们会合,后面几天就一起去走访学校和医院了。
赵霁赫的行程,她不打算过问。
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餐回房间整理好东西,隔窗看见尹山和阿依木在坡地上骑马,在这金色晨光下,如流星般在旷野上纵情而过,奔向远处云雾参半的雪山。她羡慕他们这般自由蓬勃的生命力。早餐时她和他们打过招呼,明天伊宁见。